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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病症(1 / 2)

周憷清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退烧贴,点滴正通过弯延的药管流淌进她的身体里。

陆宴臣坐在一旁半拥着她,手里轻握着她冰凉凉的手,试图为她驱散药液渗进身体里的刺冷。

她睡得很沉,深陷在梦乡里。

医生说,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身体处于高度紧张、疲惫的状态。

他低头亲了亲她干裂的唇,心底是勉强压下的后怕。

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她站在大开着的窗前,背对着他,往前走。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冲过去拉住了她。

滚烫的躯体在他怀中软下,他看到她神志不清的双眸,还有那烧得发红的脸。

他将她放在床上,抬头就看到房门外站着被声响所惊扰到的父母。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来了,他被她攥着衣角,指尖攥得青白,用尽了力气也不愿放开,他舍不得掰开她的手,于是只能半抱着她让医生给她诊断。

身体不堪负荷着凉导致的高烧。

医生开了药,也给她上了点滴。

针头抵着她苍白的手背探入淡青色的血管中,她轻蹙起了眉。

她怕疼。

他是知道的。

他低头,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安抚吻平她蹙起的眉头。

给她整理好针头。并留下药水的处理方法后,医生就离开了。

父母已经去休息了,房内只剩下他跟周憷清。

他想起周憷清软到在他怀里时,那神志不清的样子,喉头发涩的紧。

从所里出来时,他没有看到周憷清的身影,心里泛起了不安。

小叔叔说,早饭的时候她还想来这里找他,但是按他拜托小叔叔说的那样,小叔叔拒绝了。

母亲也说,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很安静,有些声响,看起来是睡着了。

可是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家人的安慰而平息。

直到回到陆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皆变成实体,压得他也要喘不过气。

哪怕在拘留室里,面对着周家人,他都一派从容。

他知道自己能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具体出来的时间罢了。

他是这盘棋局里的一枚棋子,但他同时也是这盘棋局的执棋者之一。

陆宴臣用帕子沾了些水,轻轻按压在她因失水而开裂的唇上。

他赢了,从今往后,北城再也不会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家了。

周憷清也彻底的自由。

体液因为挤压而溢出,沿着轮廓,蹭过耳垂,滑落在枕上。

陆宴臣定定地看着那枚与他同款的耳钉,极深地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电话没有响多久就被接起了,那头是周憷清的心理医生。

“她又犯病了。”陆宴臣不敢去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拉住她,如今躺在他怀里的她会是怎么一副光景。“比以前要严重。”

他声音放得很轻,怕吵醒了她,小声同那边的人交流着“…不,这次应该是因为我。”

他被捕的消息,除了周家以及陆家外,几乎再没有别人知晓,就连接手这件事的人手,也换上了小叔叔熟识且信得过的警员。

他没有同对方详谈太多,咨询了几个问题以后,对方说会给他们离开研究所新研发的药物,而他也留下了他的地址。

她依旧睡得很沉,似乎是因为他在她身边,她不再那么紧绷,只是依旧没有放开捏住他衣角的手。

陆宴臣脱下外套,走到窗边,那里早已被关上,他掀起窗帘,在角落找到了那瓶不太起眼的深黑色药瓶。

它隐藏在毛毯下,哪怕是关窗的母亲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他弯腰将药瓶捡起,几乎没有重量的药瓶明晃地表示里头已经空荡荡,瓶底下印了个小小的数字“7”。

这是第七瓶药了,距离上一次给她收拾这药瓶,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那会药瓶里面还有大半。

陆宴臣将药瓶放回到周憷清藏药的地方,一排深黑色的药瓶就藏在小柜子里。

他关上了柜门,眉心突突地疼。

周憷清的病,他一直都知道。

在心理医生发现不对劲之前,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也知道她存在保险柜里的东西,有她写下来的遗书。

据说有很多封,但具体的数量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曾经频繁地去那里储存信件。

陆宴臣其实一直都清楚周憷清心里住着一个,连她已经也控制不住的“周憷清”。

那个“周憷清”厌世,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只要他不在,“周憷清”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引诱着、呼唤着她坠入深渊。

在发现这件事以后,他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同她在一起。

他从未目睹过她犯病的过程,他只知道她在同自己挣扎抗争。

可每次回来看到她疲惫不堪,沉睡着的面容,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又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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