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都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身处低处被俯视的那个,他早已经跌进她的深海,每分每秒都处于窒息的危险之中,只有她的停留才可以挽救。
男人低下头,在贝珠湿润的睫毛上印下一吻:
“贝珠,你是恶魔。”
他的语调饱含哀怨,为她的无情,也为自己的境遇。
而现在,叶幸都眼里的恶魔大人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她浑身酸痛,大脑昏沉,还不忘发号施令:
“我要洗澡!脏死了你。”
“好。”
“我的小猪宝宝。”
叶幸都亲昵地捏了捏少女挺翘的鼻尖,他按下床铺自动更换按钮,站起身抱着贝珠在屋里轻柔地来回晃动哄她入睡,直到地面上传来煞风景的震动打断了男人的肉麻,他将贝珠塞进松软的被窝里,弯腰捡起手机:
【现在过来。】
发件人显示为001,是皇太子发来的。
他找我干嘛?
叶幸都坐在床边,手肘撑在膝盖上烦躁地捂了把脸,抬眼向上直愣愣地紧盯墙壁,眼下的泪痣令他看起来显得过分乖张。
这里,只要顾伽誉想,随时可以看到这里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到底是要怎样?可别说他喜欢上了贝珠。
男人起身,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衣物拾起,一件件穿戴好,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俊俏模样。
离开之前,叶幸都拨开软被,露出少女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她人小,藏在被子里打盹像是只没有忧愁的小猫咪,就差吐泡泡了,看得叶幸都心都要融化,捧起她的脸亲了又亲,真是,永远都爱不够她。
不舍地出了房间,叶幸都面色染上冷峻,慢悠悠地晃进顾伽誉的办公室。
他人并不在这里,真是,最烦和皇室的人打交道了,叫他过来也不说在哪,折腾得他跑来跑去,叶幸都拧起眉,翻了个白眼,只能给顾伽誉的亲卫打电话,才知道他现在在巨轮甲板处。
加快步速,叶幸都绕到甲板,现在已经是深夜,刚出电梯口的长廊,迎面盖过来的海风将他单薄的衬衫吹得鼓起。
他撇到远处已经停了架飞行器,舱门处站了个身条挺拔的男人,看不清脸,只看到脸部位置猩红的烟头在闪烁。
尊贵的太子殿下不抽烟,叶幸都的视线只能往旁边移。
看到他了,正站在围栏处,已经换了套衣服,很明显,是又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叶幸都快步走近他,艰难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要显得那么雀跃,直到在他身后站定。
还没站稳,就被转身的顾伽誉甩了一巴掌,叶幸都偏过脸,露出了锁骨处清晰的抓痕。
即使这里灯光昏暗,顾伽誉还是没有错过这些抓痕,他太知道是怎样造成的了,男人向后靠在围栏边上,深呼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别那么外泄。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连海风都实相地绕开,形成低气压的真空区。
叶幸都伸出指尖揩了揩嘴角,嘶,都打出血了,就这么恨他?
他抬起头,无礼地直视尊贵的太子殿下,下垂乖顺的眼里尽是挑衅的光:“怎么,您喜欢她?”
顾伽誉瞬间感觉自己腿软了一瞬,仿佛在棉花上行走,怎么落脚都踏不到实处。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喜欢这种可笑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人生中,但是她,贝珠,一想到她,心内就泛起奇异地波澜,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只能减少和她的接触,本能却一次又一次地违抗他的理智。
顾伽誉转身凝视着漆黑的海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仿佛在酝酿一场未知的灾难,最痛苦的是,他已经察觉到凶险,却还是不可避免滑向深渊。
他开口,清越的声线染上低哑:“我在提醒你别忘了分寸。”
“您说过,只要计划正常进行,我可以干我任何想干的。”
这个“干”字一语双关,顾伽誉玩味地注视着叶幸都桀骜的面庞,他的愤怒已经归于平静,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杀意。
他苍白的指尖扣上下巴处的风衣扣子,语气已经恢复如常:“你下去吧。”
……
夜晚的珀塞宫灯火通明,二十九世组织了昙花宴,来往的轿车和飞行器络绎不绝,今晚,各种名贵的昙花都会在花艺师的作用下一齐盛开,想必景色很是美妙,与皇室亲近的家族和大臣纷纷到场观赏。
顾伽誉这几天回来就是为了赶这趟宴会,其实他根本不爱这种场合,无奈二十九世特别喜欢热闹,没事就爱宴请大臣亲信办各种由头的宴会或者化妆舞会。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休息好了,此时只能强打精神陪在父皇身边应酬。
此时外交大臣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果然一张口,都是些没有新意的客套恭维话,唯一出乎意料地就是开始拐弯抹角地给二皇子的婚事牵线搭桥,顾伽誉没兴趣去推敲眼前人暗地里的小九九,开始枯燥地开小差,面上却有来有回,闲聊倒也融洽。
顾伽誉疲惫地应付着,注意到二十九世肩膀后面,隔着人群,他亲爱的弟弟正和权曜在露台不知道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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