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为王璠的死找一个说得过去的替罪羊,也就是说——”
蒋菲菲急急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是杀死王璠的真凶!”
“对。”
陈书眉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喝着,“审讯那天你也在,那么……你有没有觉得,谨郡王李修,有些……过于针对你?”
岂止是针对?
从陈书眉的角度,审讯那日李修的表现来看,他明显是在知道她们二人是同窗的前提下来找她询问神偷的下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神偷和凶手两件事都钉死在蒋菲菲身上。
这么着急为无辜的人定罪……他会是凶手吗?
“不可能是他。”蒋菲菲皱眉:“李修他……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
陈书眉瞪大眼摇晃着蒋菲菲的肩膀:“菲菲啊,你清醒一点!你一个飞天大盗,拍着胸脯为捅了你一剑的大理寺官差的品行作保,这样真的合适吗?!”
“神偷圣手!我才不是飞天大盗……”
陈书眉脑袋疼,“……有什么差别?!”
蒋菲菲面带不虞,那差别可大了,飞天大盗哪有神偷圣手好听?
“总之,一定不是他。”
蒋菲菲很执着,陈书眉揉了揉太阳穴,举起四指。
“好,那我们用排除法:那日花厅内共有四人,不是我——我这一个月被禁足,根本不可能半夜跑去国子监贴信;不是你——我相信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半夜潜入公主府悄无声息地杀了王璠,没必要把自己也困在现场,惹一屁股麻烦……”
“屁股”二字一出口,陈书眉突然意识到,她在蒋菲菲面前越来越脱离闺秀形象,已经差不多原形毕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微微惶然,然后又有些安心。
日日挑衅李朝律法的神偷圣手蒋菲菲,是进京几年来,她遇到的第一个可以让她以真面目示人的朋友。
陈书眉掰下竖着的食指中指,将无名指和小指举到蒋菲菲眼前:“那么,就只剩下谨郡王和谢知行。”
蒋菲菲插嘴:“说不定是探花郎!他在相府做上门女婿,饱受岳家欺凌羞辱,其中王璠待他最为恶劣,探花郎忍无可忍,终于设计一条毒计,杀了妻子的舅舅。”
蒋菲菲说书般一拍桌面:“他不懂武艺,正面打王璠占不到便宜——这都是用毒之人的特点!”
陈书眉咬了咬指尖:“你说的……虽然异想天开,但是竟然有些道理。”
“不过我们还是得先验证一下,毕竟在公主府那么短暂接触,也瞧不出他和王璠究竟关系如何。”
陈书眉站起身,把蒋菲菲往屏风后推,一边出声叫守夜的丫鬟:“玢儿,去请我二姐!”
丫鬟在外间睡得正香,被从梦中叫醒,迷茫地问:“三姑娘,这个时辰去请……若是二姑娘问起为什么,奴婢怎么说啊?”
陈书眉假咳了一声,“就说我做噩梦,睡不着。”
蒋菲菲:“……”看来这一个月软禁,陈书眉别的收获没有,姐妹关系倒是攀上一个新台阶。
陈书眉微微赧然,她本来也以为,血缘一事一旦说破,二姐就会再也不想搭理她——本来么,连血缘都没有的半路姐妹,还算什么姐妹?
谁知陈书棋将自己在屋子里闷了一整日后——陈书棋是个急性子,一日已经算是顶天了——竟主动拿了两本字帖来找她,态度不但不显生疏,还比从前温柔了不少。
禁足一个月,二人感情倒是更上一层楼。
陈书棋来得很快,丫鬟去叫的时候她显然已经睡下,连寝衣都没换,披了个斗篷就赶了过来,半是关切半是别扭的模样,坐在陈书眉床头。
“做噩梦了?”
陈书眉装模作样地揪着被角:“二姐,我梦到官差来抓我去大理寺……”
陈书棋嘴边嘟哝了一下,大概是想说“真没出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你又没杀人,别怕。”
“二姐,我最近总在想,你说……王公子到底是谁杀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谢公子能同他有些恩怨——他出身寒门,又是上门女婿,在相府日子不好过吧?会不会王公子得罪了他却不自知,这才……”
“唔……现在让你不要瞎想赶紧睡觉,大概是没用了。”陈书棋想了想,开口道:
“这件事儿算你问对人了,你同庞娇不熟,但大姐到底同她年龄接近,知道的多一些……据我听闻,他们夫妻感情的确一般。”
陈书眉竖起了耳朵:“怎么说?”
陈书棋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嗐,夫妻间的事儿,谁能说得清楚?大小姐脾气暴躁,瞧不上探花郎的贫苦出身,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说谢公子为此杀王璠,倒是不太可能。”
陈书棋思索着相府同公主府复杂的人际关系,道:“据我所知,庞娇虽同谢知行不睦,但相府的其他人——庞相和黎阳翁主——对谢知行这个女婿都还算满意,就连你说的王璠……在他们夫妻争吵的时候,都是两边劝和的,你知道庞娇那个上天入地的性子,闹起脾气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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