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中一本掉落下来。姜唯洇还没来得及蹲下捡起来,面前一个少年率先一步帮她捡起,又放回了原位。她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低声道了句谢谢。少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举手之劳。”小二见姜唯洇抱了这么多话本子,连忙迎上来接过去了,“姑娘,小的来吧。”姜唯洇将手空出来后,才能回头去看看方才是谁帮她,不过她也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身姿挺拔俊逸,个子高挑。小二的回道:“方才那位是程小公子,程将军家的次子。”“哦。”“他人还挺好的。”姜唯洇夸赞道。等姜唯洇回了二楼雅间后,正好陆首辅和陆曦行也走了。谢斐坐在棋盘后,神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梅良心也识趣地退了出去,看来和陆首辅的交谈,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屋内的气氛也怪怪的。谢斐在与空气对弈,冷漠的神情的确让人心生惧意。姜唯洇尽量把自己缩小,不碍着他的眼。可偏生她即便挤在角落坐着,也极其有存在感。幽幽的香气萦绕四周,一如既往缠了上来。谢斐放下手中的棋子,侧眸看她。“那是什么?”他眼神指向姜唯洇面前堆得很高的那摞话本子。“我方才买的,我不想要这么多,但店家非要塞给我……”“拿来孤看看。”姜唯洇“哦”了声,随便抽了其中一本,等递到谢斐手里后才发现这就是店家说的以太子殿下为原型的话本。虽然描写的跟他本人完全不相贴,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她忽然面色极其不自在。谢斐漫不经心地翻开,随意扫了眼,片刻后眉头紧锁得厉害。他掀起眼帘看向姜唯洇,平日里看不出多少情绪的眼神里,竟是让姜唯洇品出了几分“你脑子在想什么,竟然喜欢这种玩意”的嫌弃。“……”她也不知为何,有种被人剥光衣服的羞耻感,尤其是在太子面前,更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气得她上前就一把抢过那话本子。“殿下嫌弃就别看啦,我就喜欢看这种东西。”她脸颊浮起一抹难为情的绯色,甜美娇媚,煞是诱人,谢斐慢悠悠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与陆首辅商谈完事,惹得心情不悦,竟是让他觉得烦闷的心情也不知觉得到了缓解。他忽然觉得,把她留在身边,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姜唯洇跟着谢斐从那个贵宾通道一路出了宴春楼。街道两旁传来不绝于耳的叫卖声,食物的香气及熙来攘往的老百姓,这一处处画面皆极富有生活气息。姜唯洇轻轻笑了一笑,小声道:“殿下,你做的很好哦。”谢斐静静看她,没说话。姜唯洇继续道:“因为殿下是太子呀。”语罢,姜唯洇笑盈盈提着裙摆下去了。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谢斐怔了须臾,随后他微微翘起了唇角。出宫的马车不愿引起注意便换了辆较为简易的,就停在宴春楼旁的巷子里,姜唯洇上了马车后,谢斐提步跟了上去。宴春楼二楼。程楚暮立于临窗前,遥看楼外的景色。车水马龙的街道中,忽然一抹灵动的水蓝色进入他的视野,他眯了眯眸,将眼神落在那姑娘娇憨带笑的侧脸上迟迟未动。直到那位姑娘提起裙摆上了马车,转过身来,一张香娇玉嫩的容颜彻底让他看的清明。——洇洇。
即便方才那张脸庞是一闪而过,他还是很快就认出来了。程楚暮难以抑制住跳动的心,几乎以不见影的速度出了雅间。为何洇洇会出现在长安城?作者有话说: 37◎揽入怀中。◎程楚暮疾速出了宴春楼, 等赶到马车停驻处时,那辆停在这里的马车早已离去。他并没有看清楚洇洇在与谁同行,方才匆忙之下为了拦下这辆车马, 除了看到洇洇的脸,其余的, 他竟是半点线索都不曾得知。程楚暮的贴身侍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问道:“公子, 您是看到什么了,这么着急?小的险些就追不上您了。”程楚暮闭了闭眼,强压下内心的波动, 沉声吩咐:“去查一查, 今日来了宴春楼的人都有谁,事无巨细,一个都不能放过。”侍从应是。方才也是他大意了。不过现在得知洇洇在长安后, 他反而还觉得功夫不费有心人, 他在扬州苦苦找了一个月都未曾寻到的人, 竟是早已出现在他的身边。太子贵人事忙, 进皇宫后连东宫都没回去直接走了,姜唯洇便直接被送回东宫。她坐在车厢角落,看着谢斐挺拔的身影行走在宫道中,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仙姿玉色的姑娘。是沈云绣。姜唯洇顿时打起精神来,悄悄掀起车窗帘子盯着那二人。沈云绣袅袅娜娜地在谢斐面前驻足, 柔柔地行了个礼。谢斐淡淡颔首,随后正要绕过她。沈云绣连忙问:“殿下是才从宫外回来?”谢斐心道问的废话。太子态度冷淡, 也没有使沈云绣有一丝怯退的心思, 她脸上浮起红云, 柔声道:“真是好巧, 母亲正好有句话让臣女带给殿下。”姜唯洇通过车窗缝隙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对看起来极其匹配的壁人。太子殿下和高门贵女,多么门当户对啊。就连年岁和相貌与才学头脑都像是生来便是一对的。细想一番,好像还是青梅竹马呢。姜唯洇缓缓叹了一口气。倘若殿下真的和沈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那是不是便代表她马上要被赶出东宫呢。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姜唯洇心想,大抵还是她仇家太多了,担心离开了太子她根本不知如何自保。若不然她去找梅护卫学两招防身的招式好了?那两人还在说话,她慢慢放下了帘子。不想看了。这细微的动静恰巧引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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