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太抬眼看向大丫,已经十三岁的姑娘,娉婷豆蔻,容貌像极了徐氏,娇美动人,眉宇间的神色却比徐氏坚毅。
徐氏虽然一心扑到丈夫身上,她身为前秀才的独女,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几个女儿经过她的细心教导,看着倒是像模像样。
“会看账本吗?”
大丫愣了愣,摇头道:“没看过,娘没教。”
罗老太太又头疼了,徐氏教女儿风花雪月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最重要的东西反而一点都不教。
只是现在罗家没有能用的人,罗老太太也没办法,说道:“过来,奶教你。”
虽然她不喜欢孙女,看到就想骂,但也知道,这些孙女是罗家的骨血,总比外面那些没血缘的要可靠。
大丫特别机灵,马上道:“奶,我叫二妹三妹过来,她们都识字,人多算账更快。”
一头羊是赶,一群也是赶,罗老太太默许了。
如果是往常时,她身强力壮,宁可和黄妈慢慢地折腾。然而这两年,或许是她老了,精力不足,就想培养个可靠的人来管家事。
只是儿子儿媳妇都是中看不中用,她一直找不到人选。
罗老太太很高兴地发现,虽然儿子是个草包,儿媳妇是个废物,三个孙女却都是不错的。
三孙女就不必说了,特别地聪明,算账都不用算盘,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答案,非常像自己早逝的长子。
长子的读书很有天份,如果不是前朝倒了,绝对能中举做官的儿子。
大丫的算盘打得好,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徐氏将她院子里迎来送往的事全交给大女儿打理,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对花感叹、对月思念丈夫。
罗老太太的脸庞扭曲了一瞬。
她想起老二和徐氏刚成亲那会儿,人家新媳妇和婆婆之间,就管家之事都得针锋相对,那时候罗老太太还年轻,不想放权,觉得自己还能干,结果儿媳妇竟然一点都没介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结婚这么多年,按理说已经是为人母,应该想要掌控管家大权的,罗老太太也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儿媳妇这么提不起来,自个小院子的事都丢给大女儿去管,管家的事儿,就连罗老太太都懒得提。
考察过三个孙女的能力,罗老太太冷着脸夸了一句,“二丫头做事挺细致的,不错。”
二丫清秀的脸庞露出柔软羞涩的笑容。
这个原来的世界轨迹里笨拙内向的姑娘,在姐妹的鼓励和提点下,逐渐展露她光亮的一面。
二孙女算账确实是很慢,却没有一点错误。
罗老太太发现只要能容忍她的速度,这个姑娘的工作完全不需要她检查一遍,特别安心。
可惜不是儿子,不然她真的不用愁罗家后继无人。
罗老太太不禁长叹一声,以前丈夫给她看过儿子算的账本,那简直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没眼看。
若是让几个孙女再历练两三个月,完全可以将他们亲爹比下去。
这算是好竹出歹笋?
一时间,罗老太太真有些愧疚,自己没有用心地栽培几个孙女,就徐氏那点底子能教出这么机灵的孩子,可见她们真是天赋异禀。
徐氏带着四丫过来送宵夜,是她亲自下厨煮的面,几个女儿的面底下都偷偷地埋了一个荷包蛋。
罗老太太的眼睛何其尖,她哼了一声,当作没看见,直到她筷子也挑出一个荷包蛋。
这个徐氏啊,毛病一大堆,可不记仇,你骂她打她,事情过后她就忘记了,对闺女好时是真好,脑子不正常时就只剩下丈夫,女儿完全忘个一干二净。
等她们吃完,徐氏收拾碗筷离开了书房。
她对账本和管家之类的,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想找到那两个女人,她想骂她们、扇她们耳光,她视为生命的丈夫,她们居然这般伤害他!
徐氏刚走出书房,就听到下人来报,“少奶奶,阿明醒了。”
徐氏丢下碗筷,冷着脸走过去。
她知道丈夫受伤的地方,那是男人的命根子,但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却是听得糊里糊涂的,她需要知道得更清楚。
阿明被打了一顿后晕厥过去,当晚就发了高烧。
要不是春花以他还有用为由请了大夫,两碗苦药汁灌下去,只怕人都要没了。
阿明年轻力壮,恢复得也快,醒来后喝了两大碗清水并一大盘子馒头,若不是屁股伤没好还得趴着,看着跟没事人似的。
阿明对着徐氏哭道:“夫人,都是阿明的错,我若是胆子大点,拉住她们就好了。”
当时那种情况,他手足无措,毕竟那两人将来都是二爷的妾,他要拉的话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二爷能活剐了他,所以他当时很迟疑。
徐氏问:“那叫何三娘的风流寡妇是什么人?她何时勾搭上家明的?”
她知道牡丹,毕竟和丈夫来往已经有五年多、快六年了,何三娘这人,她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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