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白楼大院,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院落一角,男孩坐在树下,腿间摊开的书看到一半,他将视线移转到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好奇发问,“你喜欢这种遍地都是,香气浓郁的花?”
“嗯,隻喜欢白色的。”女孩手里撵着一朵白色的小苍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关于小苍兰的故事很浪漫。”
“我知道,古欧洲一位美丽公主为追求爱情化身为小苍兰,这花朵形状就像少女的裙摆,寓意美好。18世纪初,一双情侣在南非打猎时发现这种花,后来亲自采掘带回欧洲的路上,它飘落到雪里,把冰雪染上浓郁的香气,所以它也叫香雪兰。只是一些无聊的故事,有什么浪漫可言呢?”
“我羡慕它们的普通和高调,能够肆意绽放,就算花不在了,香气也能附着很久被人记住,”女孩摘下一朵花瓣送到鼻尖深深嗅闻,而后坐到男孩身旁,将花瓣放到摊开的书页中间,补充道,“用它们来点缀一场纯白色的‘葬礼’,一定会刻骨铭心。”
“谁的葬礼?”
“啊呼——呼——”
扑通——扑通——
窒息感堵在胸口,怦怦乱跳的心震颤着胸腔,微寒灌入身体之际,云熙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不住大口喘息。
男人也跟着坐起来,搂过她,伸手抹去她额头的冷汗,亲走她眼角挤出的泪花,抚慰道,“做噩梦了?”
“……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不知道算不算噩梦……”
“有多奇怪?”
说着,云熙把梦的内容告诉男人,她总觉得梦里的场景,以及男孩、女孩都莫名熟悉,但不管是他们的样貌,还是周围环境,都异常模糊,辨别不清。
他闻言,眸中抹过一丝惊异,但只有那一瞬而已,温和的视线再次投入她疲惫的眸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别钻牛角尖把自己绕进去了。”
“但我真的有闻到……”
“所以要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啊,说不定和你那年脑震荡的后遗症有关呢?有时候错觉是会附加到嗅觉上的。”
“唔……那好吧,明天我请个假。”
“嗯,睡吧。”
温昱行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扶她躺下,再次盖好被子,从后面抱住她睡去。
她太累了,倦意很快袭来,没多一会儿,就又进入了梦乡。
但温昱行是睡不着了。
——
同样经历着失眠的,还有住在十几公里外的言渊。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还独自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的光映照出他略显憔悴的疲惫面容。
这一整周他都在调查温昱行的身份,几乎没联系过云熙。
他快要从外科医生变成私人侦探了。
他喝了口已经凉透的黑咖啡,在键盘上拍了几个字,作为一个业余人士,调查进展缓慢。
他甚至还聘用过侦探,不过大多不靠谱,都是磨时间骗钱,只是在调查遥望孤儿院的时候,有个私人侦探特意提醒他,让他不要查下去,会引火烧身,但他不以为意。
而刚才的发现,让言渊脊背攀上一股恶寒,不是因为调查有了眉目,而是越查越害怕。
他好像意外触及到一个自己不该触及的领域,又或者说是个黑洞一般的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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