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挪动着,生怕惊动伏击之人。
近了
愈发近了
眼看着不足十步,竟然要令他们逃离了,聂照身后一个士卒终于按捺不住,重新举起弩箭,欲要射出,被聂照一把按下。
几个黑衣人惊恐地看向他们藏身之处。
“你疯了?还不动手?”
“若是想死,大可动手试试。”聂照低声呵斥。
蒙面的少年眼神尖锐,与聂照的目光对上,他似是懂了什么,向他作揖,连忙带着几人上马逃离。
不多一会儿,牛力带着人过来,见他们竟然没有伏击成功,又惊又怒:“你们怎么将他们放跑了?”
跟着聂照的三人纷纷指责,是聂照不允许他们动手,眼睁睁将人放了的。
牛力灯起铜铃般的眼睛,刚要责问他,聂照便已经扔了手中的弓弩:“牛将军若想背上刺杀太子的罪名,大可现在追上去。”
“什么?”聂照此话一出,不止牛力,周围几人皆是大惊。
“怎么会是太子?”
“太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那些人衣着虽看似简朴,实则却是宫中特供的澄湖锦,少年的更为不简单,是专供皇室的天水缎,从京中到逐城,相隔千万里,为何朝中屡屡下命,他们却还活着,牛将军难道真的不愿意多想一想吗?是无人敢杀还是杀不掉?”
牛力心惊肉跳,一时沉吟。
“哪有乱匪,是如此孱弱的少年?况且黄贤当真好心到要秘密替皇后与太子报仇了吗?人尽皆知,黄贤一党与皇后一党可是不死不休,如今连交给我们的弩箭都抹去了所有标识,难道牛将军也不想想,有何蹊跷?”
牛力越是细想,越冷汗津津:“逐城,逐城一向不掺与京中之事。”
“所以逐城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冤大头。”
聂照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回忆起那少年的眉眼,竟然与姜月有六七分的相似,牛力心惊肉跳,他比起牛力不遑多让。
作者有话说:
◎灿州水灾◎
事关重大, 在场之人皆被牛力警告缄口,万万不能往外传去,对外只说到的时候, 那群贼人早就已经走了。
“此事还是应当禀报刘将军,令他来定夺。”牛力心有戚戚。
“我们并无证据,如何单凭一面之词令将军信服?”聂照眼睫微垂,向他建议,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最好烂在肚子里。”
牛力左右一思索, 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逐城一向不参与党争,若真计较起来并无益处, 反倒会平添祸乱。
几人回到军帐,朝廷宣旨的太监已经在等候, 观察他们并未带回首级后, 当即展开旨意:“逐城守备庸妄无能, 平匪不力,着各降一级,迁三品云麾将军王野为平西将军, 镇守逐城。”
刘将军安然接旨,牛力却不忿,被捂住嘴生生拦下了。
待人走后, 刘将军才喟然叹息:“你们一走, 他便到了, 我就知此事不妙,还好此次你们任务失败, 否则真是大祸临头了。我们向来安分守己, 不想也要被卷入这无端的争斗之中。”他虽然不知道这次任务对象是何人, 但他见这架势便知不好。
牛力不解,追问:“我们还未回来,他如何能提前预知,前来逐城?”
刘方志在军中浸淫多年,远比牛力耳聪目明的多,聂照眼见瞒不过,便斟酌道:“恐怕是两道圣旨,若我们当真任务成功,那我们杀的便是太子,是犯上作乱,一并诛杀;若任务失败,此人就是乱贼,平贼不力,理当降职。铲除太子不过锦上添花,他们冲着的,是逐城守备一职。”
牛力和刘方志听他一分析,仔细想想又心觉后怕。
如聂照所说的,逐城将领中皆是平民出身,在朝廷也无根基,他们完成了黄贤的任务,杀掉太子,死他们这样的人,并无干系,这是妥妥的替罪羊而已,朝中也无人会为他们求情说话。
“那王野是黄贤的人?”他们一直守在逐城,如今对京中的局势两眼一抹黑,不由得心焦。
聂照摇头:“王野素性率直,勇而无备,且身有旧疾,早已无法领兵作战,将他填到逐城,大抵也是个祭天的棋子,如今应打探抚西都督是否有变动。”
刘方志大惊:“你是何人?如何能知道这些?”
“被流放到逐城的,有多少犯官之后,将军岂不知?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稀奇的?”聂照不愿意声张身世,含糊概过。
刘方志和牛力见他相貌不凡仪表堂堂,又智勇双全,将此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不免已经信任了他几分,待一打探,王野确实如他所说,不由得更信了。
如今皇后崩,太子流亡,牵扯到逐城,若有一明智者能给出谋划策,倒令他们心安不少。
聂照原本只是想得到那三千文的赏钱,太子是死是活,逐城守备抚西都督是谁,都与他没关系,他也不必与刘牛二人说这么多,坦诚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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