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道明,要是亲事已定,让他悄悄将阿宁送回明州府,或者送到云州府。
要是亲事未定,拿着信上陈府,交给陈三爷。
程子安就不信邪了,他陈三爷敢为了纳小妾,与他这个“官见愁”为敌!
崔耀祖不敢动作,毕竟那是占了半条街巷的陈府,高大的门楣,门前立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他连侧门都进不去。
小妾娘家的亲兄弟来了都算不上亲戚,何况他这个娘家表亲!
程箴赶到了青州府,阿娘在陈氏不知消息,阿乔在府学读书,崔婉娘卧病在床,病得脱了形。孙母与孙仕明则高兴得很,红光满面。
孙仕明靠着阿宁,得了陈三爷的大笔礼金,拿去又添置了一房小妾,置办了绫罗绸缎,每天在外吃酒,已然一幅富家翁的模样。
见到程箴,孙仕明倒收敛了些,在家中招待了他,不过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吹嘘着自己的富贵。
程箴气得快吐血,已经与孙仕明说不通,干脆直接上了陈府。
陈氏的门槛再高,程箴上门,陈三爷不敢怠慢,打开了大门亲自迎接。
程箴要急着回云州府,没过多寒暄,提出了要见阿宁。陈三爷犹豫了下,不敢推辞,将阿宁叫了出来。
阿宁已经挽起了妇人头,依然温婉安宁,只那双清凌凌的双眸,早已没了以前的光芒,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程箴也没避讳陈三爷,当面问道:“阿宁,你是要留在陈府,还是愿意跟着姨父离开?”
陈三爷神色不悦,阴森森盯着阿宁。阿宁双眸中的光一闪而过,很快就熄灭了,垂下了头。
程箴看得着急,沉声道:“我程家的侄女,竟然有人敢纳为妾室!阿宁,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还有你表兄,有姨父姨母替你撑腰!”
阿宁的表兄,可不是指崔耀光他们,而是程子安。
陈三爷当然听过程子安的大名,本来还想借着这弯弯绕绕的亲事,与程子安攀上关系。
听到程箴如此说,陈三爷清楚不但打错了主意,可能还得罪了程子安。
阿宁怔怔望着程箴,道:“姨父,我能去何处?”
阿宁再回到孙家,等于是重回虎口。崔婉娘护不住她,阿乔尚在读书,他也没本事能力照顾到姐姐,
程箴心疼不已,当即道:“你跟姨父回云州府,你姨母在府学做事,你也识文断字,到处都能寻到活计做,断不会没了出路。”
阿宁听得脸上重新恢复了生机,当即激动地道:“姨父,我跟你走,我不要做妾,我不要做妾!”
阿宁一开口,就哭得肝肠寸断,她看到了崔婉娘嫁人后的日子,她不想嫁人,连正头娘子都不想做。
若非不忍崔婉娘为难,她早就一根绳子上了吊,死也不做妾!
陈三爷舍不得美貌的阿宁,却也万万不敢冒着得罪程子安的危险,强行留下她。
阿宁虽与他在官府过了契,程子安是何等人,一纸契书岂能拦住他?
此事说到底,都是孙仕明不要脸造成的结果,程箴也不愿做得太过,同陈三爷好声好气商议了一番。
陈三爷大头都已经去了,既然程箴变得客气起来,他也就捏着鼻子,聘礼也不要了,让程箴接走阿宁,将她安顿在了崔耀祖的住处。
谁知,在官府消了契书后,阿宁有了身孕。
崔婉娘的身子不好,阿宁脱离了陈氏,她的病情也没能缓和。
孙仕明大怒,扬言要告程箴与程子安,休了崔婉娘。
青州府的知府可不糊涂,孙仕明的状子是接了,勉强过了堂,却没审出个子卯。
陈三爷亲自前来官衙消的契书,程箴如何称得上毁了这门亲?
程箴想趁机替崔婉娘与孙仕明和离,哪怕是休妻也可,好过崔婉娘留在孙氏遭罪。
孙仕明这时倒聪明起来,要是崔婉娘被休弃,阿乔以后读书考学,定会受到影响。他绝不口不提崔婉娘的事情,扬言要阿宁回孙家。
老张提着粗木棍守在崔耀祖的门前,孙仕明外强中干,见老张凶狠的眼神,只敢扯着嗓子叫嚣,万万不敢近身。
阿宁有了身孕,月份尚浅,陈三爷都未知晓,否则她没这么容易脱身。只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赶路奔波。
关键是,阿宁可愿留下孩子?
若是生的话,陈氏要是知晓,定会将孩子要回去,阿宁那时可舍得?
若是不生,落胎伤身子不说,阿宁还要留下来坐月子,同样走不了。
崔素娘听得一会骂,一会哭,程箴又是递帕子,又是递茶水,不断安抚着她:“素娘,莫生气,哭坏了身子。”
程子安静静听着,眉头微蹙,问道:“阿爹,阿宁如何决定的?”
作者有话说:
157 一百五十七章
◎无◎
程箴想起了离开时阿宁的话, 她说:“姨父,我要好生想一想。”
“阿娘生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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