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也自知身份很不够看,怕踏入府中,脏了贵人的地。”
沈同晏闻言气极:“你——”
“民女身子有些乏了,可否恭请世子离去?当然,世子身份尊贵,若不愿腾挪贵体,换民女出去也可。”说完,她作势要掀被下床——
沈同晏忙上前制止她,深吸了一口气,状似隐忍道:“你且歇着,我走便是!”
第22章
料想沈同晏与陶知影还有话说,齐修打算在清泰观中随意观赏,便遇着了秦婉姜。
这位表妹虽与姑祖母年轻时的模样生得很是相似,但两人的性子却是相差甚远。
年轻时的姑祖母娇俏活泼,甚至略带些皇家女子不该有的泼辣。
而秦婉姜,却总是柔柔弱弱,甚至一幅怯生生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笑中带着掩不住的讨好意味。
他曾在一场宴中见她私下被一位贵女出言讽刺曾沦落楼馆,她却只是好脾气的笑笑,瞧不出半分不悦。
待听得她与安平伯府四子退婚,又毅然自请为女观时,齐修也诧异于这位少言寡语的表妹竟如此决绝。
路遇齐修,秦婉姜有些慌乱地行礼:“见过三殿下。”
齐修颔首:“七姐儿无需多礼。方才我去探过姑祖母,姑祖母嘱我带你一道回京,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婉姜眼睫微颤:“谢过三殿下,只是那陶小娘子此番为救姑祖母负伤,臣女想等她康健了,再启程回京。此番…便不劳驾三殿下了。”
再接近他,她怕自己再生妄念。
“如此…便就随你罢。姑祖母此处你且放心,我已调来护卫看守,今后多加巡视,想来当再无歹人得以入内。”
二人间再无旁的话可说,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高贵,秦婉姜心中自嘲一笑,微微欠身,行礼离开。
见沈同晏颇带些气恼的走过来,齐修挑眉道:“这就出来了?”
沈同晏闷声道:“三殿下这是想看我笑话不成?”
齐修道:“哪里的话,只是见你与那陶小娘子颇为熟络,想着你多呆一会儿,看是否能别有收获罢了。”
沈同晏略带不悦:“三殿下想有何别的收获?若非她出手搭救,此番你我可是功过难言。”
齐修只觉好笑:“现在想来,你方才的模样可像是被人赶将出来的,我瞧着你可也颇有不忿,怎么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护短了?也罢,想来是我多虑。这种种的巧合或许都该归于…你二人缘份不浅…”
沈同晏:…
“三殿下有心思琢磨这个,不若好好想想…如何感谢你那好弟弟罢?他这招棋可是下得稳准又狠辣,连我都想为他拍手叫好。”
“五哥儿人在盛京,却还如此惦记姑祖母,我自然要让爹爹知晓他的如斯孝行了。”齐修沉声道。
定昏时刻,清泰观门口。
整装完毕,正欲出发的沈同晏见陶知影在秋照与秦婉姜的搀扶下缓步从观中出来。
他一时兜不住,厉声道:“你怎么回事?不在塌上好好躺着,出来做什么?”
陶知影并不理他,只自顾向长落行了一礼,道:“郎君可是要回固城?可否带上我这女使一道同去?固城是她故土,此番得知收回大齐,她甚是激动,只我此刻体虚,怕是一时半会都无法带她前去,故而相求于郎君。”
长落局促不安地望沈同晏。
被陶知影无视,沈同晏气极,冷哼一声便翻身上马,兀自打马向前行去。
长落心下忐忑,却也知道主子这是默许的意思,便应了下来。
陶知影轻声谢过,便在秦婉姜的搀扶下往观内走去。
身后有“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二人诧异回头,却见是沈同晏策马而归。
“我有话要与她说,烦请秦七娘子暂作回避。”甫一下马,沈同晏便对秦婉姜说道。
见他面色不虞,秦婉姜面露担忧地看着陶知影,不知这二人有何纠葛。陶知影笑着对她点点头,秦婉姜只好走去侧边。
待支开秦婉姜,沈同晏这才绽唇道:“我来…是想正式问你一次,你可愿入我忠武侯府?我虽无法许你正头娘子之位,但可以贵妾之礼纳之,我府中人事简单,我也自会好生待你。你伯父之事…我已听闻朝中有他的旧寮在奔走,回京后我自会设法相帮;况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个胞弟,日后是要考武学的,届时我也有法子助他。你若应下,便只管好生在这寺中将养,届时我派人送你回江陵,并将彩礼一并送去。”
天寒地肃,风流俊美的郎君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眼前雪肤花容的小娘子。一整日都未正经露脸的金乌此刻已幻作天边的脉脉残阳,似有若无地照在二人身上。
冬日的黄昏万物沉寂,他在等她的回答。
二人间迎来一段理所当然的沉默。
陶知影略垂着头,因着病中的原因,青丝低垂于肩,扑散在沉砂色的大氅之上,为她添了几分娇弱与娴静。平素不点而朱的红唇此刻因着天寒的原因,更显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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