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转头吩咐侍从:“把她带到我房中去。”
身后侍从见怪不怪,领命后立刻正要上前捉陶知影,膝间突被一物击中,顿时软身跪了下去。
岳鸿狠狠踹开地上的仆从,正伸手一把捉住欲转身逃窜的陶知影时,身后突袭来一把剑,搭在了他颈间,如冰的剑身刺得他瞬间一哆嗦。正欲歪头喝骂,便听身后传一道懒懒的声音:“岳大郎君最好要乱动,这剑可是锋利得很~”
沈同晏自后方闲闲走来,瞟了一眼他还捉着陶知影的双手,挑唇道:“还不愿松开?不若我命人将它砍了,为你减减身上的负担如何?”
长落手上的剑离开他的脖颈,作势向前挥起——
岳鸿忙讪笑着松开手:“沈世子说笑了。”
“爷可犯不着跟你说笑。这小娘子是爷旧识,岳大郎君方才…可是欲强掳了她?”
沈同晏仍是探扇浅笑,眼中却释放出凌厉的威压。
岳鸿神色一变,慌陪笑道:“世子莫怪,仆无意欺辱,方才只是见这小娘子迷路,欲相送一番而已。”
“如此说来,倒像是爷误会了郎君。只是观你这架势…却并不似相送~”沈同晏扬起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仆从。
岳鸿心中暗暗叫苦,抖如筛康地跪了下去:“世子息怒,仆方才色迷了心窍,若知晓她乃世子旧识,就是给仆一万个胆子,仆也不敢相薄这小娘子半分的!”
沈同晏冷哼:“岳大郎君运气不错,方才你若再进一步,这剑…可该没这么长眼了。滚罢~”
岳鸿如蒙大赦,忙起身带着软脚仆从溜走。
沈同晏低头望陶知影,温声道:“可有被吓到?”
陶知影摇摇头,重新将捡起的面纱戴了起来,俯身行礼道:“多谢世子此番相救。”
“方才…你可是当真迷路了?”沈同晏憋笑问道。
陶知影大窘。
“倒是未曾想到,陶小娘子颖悟绝伦,却居然有这不识阡陌的毛病。”沈同晏闷声笑毕,又问道:
“陶小娘子舞姿甚美,矫若惊鸿。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成了这平阳城中的舞伶?”
“民女在这平阳城探亲,今夜这本该献舞的舞伶本是我一友人,只因她不慎受伤,缺了这宴怕是会遭责罚,故匆忙间换我替上,倒让世子见笑了。”
“陶小娘子的友人倒是繁多,就连楼馆中人也有结识,实在让某自叹不如。”沈同晏故作真诚。
陶知影:…
这就不记得江陵的北斜街了吗?
她正欲开口,却忽然瞟到对角处有人正偷偷摸摸地弯进她侧前方的一处廊角,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闻秀兰。
还是做着这刺吏府女使装扮的闻秀兰。
沈同晏也瞧见了,见她神色不对,暗自生奇:“你认识?”
陶知影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沈同晏:…
他不由扶额,这下是真的自叹不如了。
他这次真诚建议:“不如…跟上去瞧瞧?”
第14章
三人尾随着行态鬼祟的闻秀兰,不一会儿,竟跟到了沈同晏下榻的院子。
沈同晏挑眉,纵是他再喜欢清净,也记得这府里是派了护院给他看院子的。
眯了眯眼,他示意长落带着陶知影后撤掩好,独自一人若无其事地迈步向前。
待入了院,他刻意清了清嗓后,推门进了自己房中。
沈同晏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房内,却并不见任何异样,想了想,他轻手取下墙上的佩剑,正打算出去时,突觉脑中微微生晕,随即下腹袭来一阵火热,双脸也急剧冒汗,全身的感官都开始叫嚣…
门外有人在叩门,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沈世子。”
应是方才入他院中的女子。
他深深调息几番后,打开了房门。
闻秀兰站在门口,手中的木盘中端着茶壶,她娇羞地打量着沈同晏。
眼前的郎君俊脸微红,额角隐有青筋暴起,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
她心知定是药起了效用。
那可是她母亲徐氏高价寻来的药,散在空气中,无色无味,只需几息的时间,便能教人意乱情迷。
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羞得满脸飞红,连声音都不觉甜腻起来,状似关切地道:“婢子是来送茶水的,世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观世子脸色有些泛红——”
说着,她抬手欲探上沈同晏的脸。
沈同晏咬住舌尖,微微定神,忍住想要将眼前人按在身下的冲动,扬眉一笑,握住了探过来的手,将人往房里带:“是有些不舒服,许是正等着你的茶水解渴。”
他声音略哑,话尾直接变成了气音,声调也蒙上了一丝暧昧。
闻秀兰瞬间被他的笑迷住眼,晕呼呼地被他牵入了房中,将手中木盘放在了桌上。
沈同晏用背抵上了门,仍捉着闻秀兰的手,含笑望她,却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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