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影。
队伍庄重,周遭也无人出声,看着他们在眼前缓缓经过。
阎会真垫脚,隔着封无疾的肩膀看出去,就见军司一脸沉肃,似乎毫无笑意,目光却不时往后,转去紧邻在旁的女人身上时,眉眼间像又多了些什么,甚至让人觉得模样陌生,像是莫名多出了一丝柔情缠绵。
舜音隔着帷帽垂纱,没留意身旁男人的目光,正看着道旁,忽然看见封无疾身影,立即稍稍抬手,示意他别急,回府再说。
封无疾一看到她身影就松了口气,总算放心,她还安然无恙,赶紧点了点头。
队伍在眼前缓缓而过。
封无疾一回身,发现阎会真已经去后面随从处牵马了。
“我走了,”她闷声说,“反正与我也没关系,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封无疾听她这么说,顺耳许多,倒像是想开了,心想一定是自己之前那番话奏了效,都快得意,跟上两步,抱拳说:“今日的事多谢了,便算我赔礼道歉吧。”
阎会真瞥他一眼:“我只是念在你阿姊为人还不错才说的,至少她比你是好多了。”
封无疾被说了却不在意,反而道:“你既说我阿姊不错,我倒又觉得你人不错了。”
“……”阎会真脸上一燥,瞪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谁要你觉得不错!这也算赔礼道歉?你且给我欠着!”说完上马就走了。
封无疾目视她走远,撇撇嘴,赶紧也上马,赶回军司府去。
和谈队伍一路不停,并未直回军司府,而是先往城北的总管府而去。
然而行至官署处,却骤然一停。
胡孛儿领头,张君奉跟在后,此刻二人全都打马往前一段,又齐齐回头看着穆长洲,胡孛儿的脸色已不好看,看着都像要骂人了。
舜音揭开帷帽垂纱看出去,官署外那条宽整的大道上,远远停着一行人马,与这里离了快有百步。
为首坐在马上的,是身着软甲的令狐拓,大概是先前赶来凉州向总管府复命的,此时已准备走,正冷脸看着这里。
其后有一名官员送行,上前来向穆长洲见礼:“军司回来得正好,总管下令,令狐都督此番接应是否有功全凭军司定夺,请他向军司报过之后再返回。”
穆长洲扫了那里一眼,看向舜音:“去前面等我。”说完一摆手。
队伍立即往前,舜音看他一眼,跟随队伍往前先行。
只胡孛儿和张君奉留在了原地,不远不近地打马在道边。
令狐拓已打马而来,与和谈队伍错身而过时,看到舜音,朝她点了一下头。
舜音一愣,也冲他点头,算是还礼,又回头看一眼穆长洲,只这一会儿功夫,身下的马已走出去很远。
身影快至眼前,穆长洲才看他一眼:“算你报过,可以走了。”
令狐拓勒马在他面前,冷冷说:“我没什么可报的,倒是你此番又能得到想要的了。”
穆长洲一笑:“承你吉言。”
令狐拓脸色更冷,忽而瞥了一眼远处的舜音:“之前只听闻那位是长安贵女,今日才记起来,那是封家之女。”
穆长洲眼神微沉:“与你何干?”
令狐拓冷笑,声低,语气却重:“我只觉可惜,穆氏与封氏也曾有些旧交,她一定不知如今的你有多肮脏。如此英勇佳人,却被总管做主嫁给了你,不过是被迫绑在你身边,受你蒙骗利用罢了,哪里能有真情,你又如何配得上她?”
张君奉和胡孛儿离了一长截,正看着这里,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对方神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料想军司会如往常一般就此略过,任由他去。
下一瞬,却见穆长洲一手霍然按上腰间横刀,铿然一声,抵刀出鞘。
二人俱是一惊。
令狐拓似一愣,立即也要拔刀,他刀已指来,正对着自己拔刀的手,落则断手在地。
“我们夫妻的事,劝你少管。”穆长洲沉沉开口,眼中暗幽,似有滔天怒意,“滚回甘州,短日内别再让我看见你。”
舜音扭头自马上看过去,隔着队伍里的兵卒官员,只见到令狐拓打马走人,脸上冷寒,一手还按着刀柄,后方兵马跟上他时都没松开。
转眼看见刃光一闪,是穆长洲收起了刀。
胡孛儿和张君奉皆在一边没有接近,竟像有些畏惧。
穆长洲已扯马而来,到了跟前,脸色才恢复如常:“走吧。”
舜音问:“刚才怎么了?”
穆长洲心底似还回响着那两句“不过是被迫绑在你身边”“哪里能有真情”,看她一眼,咽了回去:“没怎么。”
早有快马往总管府中送去消息, 巍峨的府门外,侍从婢女们几乎全都出动,列了几行, 恭敬迎接。
府上议事厅大门敞开,先行返回的官员们此刻都已在厅中站立等候。
上方端坐着总管, 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大约是头疾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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