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拿了,转头去换,忽觉耳上一晃,抬手去摸,又摸到那副耳坠。
营帐外,人动马嘶,已在准备回城事宜。
赶来犒军的凉州官员们一早就已先行回城,会合而来的和谈队伍昨晚后半夜才到,此刻又重新列了队伍,准备启程。
穆长洲新换袍衫,束臂紧腰,立于营帐外围的空地上,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吩咐了驻扎在此的兵马,此番“和谈”所造成的兵马损失,则要回城后再细报给他处理。
众人领命退去,他才转头看向昨夜休息的营帐。
帘门一掀,舜音走了出来,身上已换过衣裳,上着对襟窄袖檀衫,下束及地褶裥长裙,紧束高腰,手中拿着帷帽。
看着与出来时的模样几乎没有分别,仿佛这一路的惊险也从未经历过。
和谈队伍里一名随侍上前见礼提醒:“夫人,可以返回凉州了。”
舜音“嗯”一声,走近过来,目光与他对视。
昨晚之后,到现在好像还没说过话。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长洲盯着她,忽而朝她耳垂上扫去一眼。
舜音看到他眼神,眼光一动,低声说:“我收起来了。”说完戴上了帷帽,遮住了脸。
穆长洲薄唇微微一扯,转头招一下手,示意兵卒备马,口中说:“你想戴就戴。”
反正也不过是一件她口中的无用之物……
一清早,凉州城的东城门处,忽有快马自城中方向急急驰来。
封无疾天不亮就出了军司府,一路疾驰行到此,身上袍衫圆领都微斜,也顾不得去整理,下了马,便往城头上张望。
张君奉自城头上下来,正要带几个兵卒出城去看情形,一看到他就停下:“封郎君怎又来等,都说了让你不必着急!”
封无疾哪能不急,这些时日只听说和谈生变,光是遇刺一事已经让他寝食难安,皱眉说:“我阿姊还未回来,怎能不急,你不若也带我出去找找,我实在坐不住。”
张君奉负责照应军司府,能让他在城中自由走动就不错了,哪能领他恣意随行,他可是顶着个中原昭武校尉的头衔来的,敷衍回:“放心好了,有军司在,夫人必不会有事。”
封无疾皱眉更紧:“那谁知道,穆二哥到底是文人出身,如今都遇刺了,或许自身都难保。”
“……”张君奉险些没翻白眼,这是把他们军司想得多不顶用,话不投机,干脆上马就出城去了。
封无疾见他说走就走,其他话都没来得及问,急得来回踱步,忽见有人自城中大街打马而至,顾不上多想就快步走了过去。
阎会真一身胡衣,坐在马背上,身后带着几个随从缓缓过来,看到他在,顿时没好气道:“你怎会在此?”
封无疾眼下没心思与她说这些,凑近马前问:“你可知眼下外面情形如何?”
阎会真下了马背,故意往一边走:“我知道又为何要告诉你?”
封无疾神情严肃,拦在她马前:“若觉我先前得罪,我今日就向你赔礼道歉好了,只要你告诉我,我阿姊眼下如何。”
阎会真停住,看他这模样,还拦着她的马,哪像赔礼道歉了!却见他脸色认真,又是真着急,“哼”一声说:“你怎就确信我一定会有消息?”
封无疾眉心皱紧,打量她:“你们好歹也是当地一族,莫非还比不上我这外来的?”
阎会真半分受不住激将,立即气道:“你是傻了不成,闲田都收回来了,队伍自然也将返回,这几日过去,应当都要到了,否则我来此做什么?”
封无疾一愣:“真的?”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地杵着,忽听上方守城的兵卒大喊出声:“军司回城!军司回城!”
顿时齐刷刷扭头往外望。
出城去观望情形的张君奉当先打马返回,其后一行队伍正自城外远处而来。
收回闲田不是小事,城中附近的百姓闻风而动,纷纷赶来观望。
封无疾抬脚就想往城门下去,人却已多,难以接近,被一挤,只能站在道边,扭头就见阎会真也被挤在此处。
彼此四目相对,又各自扭头。
封无疾忽觉肩被一挤,头转回来才发现是阎会真的肩膀被挤得碰到了他,头一回跟一个女子这么近,竟有些不自在,正要让开,想起方才的事,又侧身在她跟前挡了下:“算了,只当是换你刚才给的消息了。”
阎会真看见他挡在面前的肩背,还愣了愣,一听见他话就翻个白眼:“谁稀罕……”
没再说,队伍已进城。
兵卒们分列于入城大道两侧,隔开人群,胡孛儿领一小队兵马当前开道,后面人马缓缓而来。
穆长洲束袍冠发,弓挂马后,腰佩横刀,身形本就颀伟英挺,又跨高马而来,队伍中出挑夺目,几乎一眼就能被瞧见。
他马前马后都离其他官员兵卒一段距离,只始终紧邻一马,在他左侧稍后一步,马上坐着头戴帷帽、身姿纤柔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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