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薄雾低垂拢在天际,一概的阴沉。
早餐桌旁,阿莉照例给每人的手边放了一份报纸,只不过版面有小小区分。
明襄面前放文艺诗歌体裁摘录亦或是娱乐花边新闻,南啟面前放头版头条。
走到秦剡身侧,阿莉顿住,犹豫着不知该翻哪页。
秦剡回身取过一份,装样子翻了翻,并没看进去,随口对阿莉说:下次直接放就好。
阿莉点头:知道了。
昨夜搂着明襄睡,右手手臂被她枕了一宿,现下还残留着微微发麻的感觉,秦剡不自如地活动两下。
落在南啟眼里,他淡淡勾起嘴角:哥昨天夜里没睡好?还是,回了家不习惯?
秦剡微笑:还不错,没什么不习惯。
明襄没理会那边一问一答,用勺子搅了搅咖啡,扬头向厨房方向:阿莉,我今天要的是美式,你帮我拿错了,换一下。
没等阿莉应声,南啟敲敲桌面,将自己面前的骨瓷杯子推过来:喝我的。
你喜欢喝卡布奇诺?
南啟无所谓地把她面前的杯子勾手过来:都一样。
他抬手看眼腕表:快点吃,不然又要等你。
明襄腹诽两句,接过来咖啡三两口跟在三文治后面倒进胃里。
十分钟后,她抓起书包,下一秒被秦剡自然地接过来,明襄听到他说:我送你们。
在迟到就要自动被罚抄五十遍数学公式的惩戒制度下,明襄自然没有拒绝。
车开到学校门口停住,南啟没说话,双肩包挎在肩上迈腿下去,头也没回踏进校门。
明襄要去解安全带,秦剡搁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放下来,覆到她手上。
指腹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一点一点噬着她的心,细细密密的难耐。
明襄微微挣脱,他却索性握住,触感干燥而温热。
她再没想要挣出来的念头,却也没有反握住。
牵了一会儿,明襄小声提醒他:快迟到了。
秦剡放开,很轻地嗯了一声:去吧。
她下车,又被他叫住,车窗玻璃降下来,秦剡偏头:下午放学我应该赶不过来,有事情要处理,你和南啟一起回去?
我和唐斐琳约好去她家补习,她家司机会来接我们。
秦剡颔首:那就好。
他从车里伸出手来,明襄凑近一点,他在她头顶轻轻抚:晚上见。
晚上见。
她听到自己轻声地答。
才进到教室,明襄便被唐斐琳拉去了自己座位。
她紧紧张张询问昨日的事情,又去看明襄手肘处的伤口。
明襄告诉她没事,都处理好了,没有提及南啟半路帮手救她的事情。
唐斐琳这才略略放下心,但还是觉得后怕,她万分郑重叮嘱明襄:下次一定要事先和我说知不知道,我去帮你,吓死人了!
明襄笑着去拍她的头:告诉你,你腿都吓软了,还怎么帮我?
唐斐琳不吭声,明襄面色沉下来,凑近她耳边:倒是你,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唐斐琳紧抿双唇,明襄猜测出七八分:又是为你那个男朋友对不对?早该叫你和他分手。
好了襄襄。唐斐琳把话题岔过去,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自己会处理。
老生常谈,明襄对于这个话题多少也有些厌烦,索性闭口不提。
唐斐琳很快收敛情绪,视若珍宝般将抽屉里的最新时尚杂志拿给明襄,话语兴奋无处藏匿:给你看这个,南啟!
明襄眼风扫过去,是最新版的Vogue,南啟拍摄的主题内页占了两三面。
年少盛名,远扬在外,无外乎占了色相的便宜。
若是没有十足出挑的皮相,怕还养不出来他日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于媒体界不知有多少个安插在他周身的头衔,无一例外都是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词。
明襄大概看了两三眼,敷衍地嗯了两句。
唐斐琳见状,泄泄气却又生出一丝艳羡来:你倒是好,每天和南啟朝夕相处,自然不觉得他有多么招人崇拜。
明襄望望南啟,见他正趴在自己桌子旁的座位上补眠,心道世间万物果然还是有些距离好。
一定的距离足可以抵消大部分的真实感。
镜花水月,才能生出虚妄的美。
她复又转回头,眼神精明盯向唐斐琳:我倒是对你放学以后要我看的教学视频更感兴趣。
呀。唐斐琳面颊染上红晕,娇嗔推她,小点声音。
明襄笑得意味深长,手拂过衣摆,走回自己座位。
傍晚下学,唐斐琳家的司机准时来接她们,车子驶入港山半山腰的独栋别墅区时,太阳刚刚坠入昏沉的天际线。
一张碟片在刻意遮住天光的昏暗室内播放了一个小时,充耳相闻的呻吟和喘息不断冲击耳膜。
唐斐琳面红耳赤,明襄则早早摘下了耳机。
你
唐斐琳看着耳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