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襄剜了南啟一眼,挺直脊背,越过阿莉,径直进了庭院。
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内厅一通嘈杂人声,更多的是女人的声音。
明襄迈进门槛,果然见到傅敏卿正在低眸垂泪,仔细分辨,又觉得脸上还是笑容更多。
高高的颧骨堆起来,眼纹也是,大的小的纵在一起,一向视年华流逝如仇敌的她此刻也全然不顾了。
合该如此,明襄暗想,毕竟是他回来了。
襄襄啊,回来了。
不知何时,傅敏卿抬起眼,见着明襄直直杵在那里,招手唤她过来。
明襄乖顺地走过去,弯腰蹲下来,扶在傅敏卿膝头,仰起脸:干妈可别太激动了,要不然前两日唐太太给的重返青春的方子可就不灵验了。
傅敏卿破涕为笑:你这孩子。
她摸摸明襄的头,侧头看向里间:去和阿剡打个招呼,他回来了。
明襄听话地站起身,迎面便撞上他的视线。
这一眼猝不及防,明襄微微晃神。
秦剡站在那里有一会儿,默默注视着她们的举动没有作声。
纷至沓来的闪回片段与面前女孩子的脸重叠在一起,没有半分差别。
收回思绪,他眼尾带笑,开口:好久不见,襄襄。
心上随着他的沉稳声线蓦地一颤,明襄稳了稳身体,嗓音干干地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说完便退到一边,再不开口。
秦剡没有当一回事,过去傅敏卿那边,在沙发上坐下,抚了抚她的肩:妈怎么还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
傅敏卿收住低垂的眼泪,拍拍他的手,一副假意嗔怪样子:衰仔,出去四年统共往家里打过几个电话?今日倒还多得你记得这个家。
说罢,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瞧了秦剡一遍:当年负气跟你父亲说那么些不留情面的话,你就当外面的日子那么好过?
秦剡低头笑笑,半个人倚在傅敏卿身上,还当自己是十几岁模样,讨好地放软声音:知道错了,妈要是实在气不过,打两下我也没话好讲。
傅敏卿去择他的手:你这孩子,净没有正经样子。
算是已然消气。
明襄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头到脚,都和从前好不一样。
把傅敏卿哄好,秦剡再抬起眼来时,视线自然映去明襄的身上:襄襄,过来坐。
闻言,明襄木偶一样挪动脚步,刚刚坐过去,被傅敏卿发现了手肘处的创可贴,她有些急切:怎么伤到了?
明襄摇摇头,一脸粉饰太平:不是,锻炼课跑步时候不小心叫同学撞到了,没事。
要不要叫陈医生来看看?
明襄连忙摆手:不用了干妈,明日就好了。
秦剡淡淡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托起她的手臂端详片刻,问道:真的不要紧?
明襄不自然地脱开了,眼睛看向别处:不要紧。
傅敏卿轻轻叹口气,话对着秦剡说:看看,你走这四年,妹妹都跟你生疏不少。
秦剡扬起嘴角:来日方长。
傅敏卿点头:去跟妹妹说说话,她可是想你得很。
说罢,傅敏卿起身吩咐阿莉,一同去厨房看新炖的乳鸽汤火候如何。
很想我?
声线放低,懒音多一点。
顺着傅敏卿的话,秦剡自然地接口问。
语调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明襄坐远一点,迎上他的目光:十五岁的时候很想,十六岁的时候淡了一点,十七岁的时候又淡一点,十八岁生日过了之后就不再想了。
是吗?
秦剡笑意很浓,只凝视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一道声音插进来,南啟扬声:哥。
秦剡眯起眼睛:阿啟?
南啟对上他的眼睛:是我,欢迎回家。
秦剡揽过他的肩膀:这几年个子长了不少。
南啟耸肩,余光瞥见一旁的明襄,见她局促尴尬,淡然出声:阿姐,刚才有通电话,好像是唐斐琳打来的,你要不要去接?
明襄如蒙大赦,立时站起身:这就去。
晚间饭食丰盛,几样菜各拣一筷子吃也便差不多要饱。
摸了摸小腹,明襄想起来和唐斐琳一同约好的减瘦事宜,甜点就没有碰,原封不动叫阿莉撤了下去。
阿莉来端时,十分可惜:是你最爱吃的舒芙蕾,按你的喜好掺了足足两勺摩卡粉。
明襄把甜品餐勺搁在舒芙蕾一侧,悄悄对她耳语:你帮我吃。
阿莉咬咬下唇:叫我吃?
明襄真诚地点点头:你回去厨房和荣嫂说,是我叫你吃的,她不会说你。
阿莉眉开眼笑:襄襄最好了。
还有我这份。南啟听到这边两人说话,把盘子一推,一起拿走。
阿莉这回倒是并不惊讶,默默收走两份甜点,回了厨房。
席间,秦剡与母亲傅敏卿相谈甚欢,傅敏卿眼瞧着一大家子人终再聚齐,满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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