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布料,给自己做定情信物。
说罢,他余光扫了她一眼,亲眼看见她的双颊一点点红起来,方才怯懦的杏眸也亮了起来,似嗔似怒地嘟着嘴嘀咕。
裴言渊暗自冷笑,又往旁边挪了挪,用砖石裂缝来划清界限。
寻常女子听到这种有损清誉的误会,定要吓得脸色惨白,找个地方躲起来,亦或是斥责嬷嬷几句。
而她只是含羞带怯地随意解释,再无其他行为。
也是,这姑娘对他的爱意执着深沉,说不定嘴上在否认,实则十分受用呢。
嘉树在旁边看呆了,眸中闪着星光,敬佩地望着张嬷嬷,心底啧啧赞叹。
不愧是前辈啊,真是胆大又直白,一针见血!
他只敢揣度公子与这位姑娘的心意,没想到嬷嬷直接一步到位。
这话简直是,正确的,有理的,早晚会实现的。
话说,娶亲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洞房了吧?
嘉树还在无尽发散思绪,望着嬷嬷憨笑,愣是让嬷嬷也困惑起来,未留心二人的解释。
“行了,送到这儿了,你自己走吧。”
裴言渊烦闷地绕开这俩家伙,把林知雀从身后拎出来,推到胡同口的长街上,嘱咐道:
“这儿会锁死,你跟着采买的马车,从侯府正门回去,查得不严。”
林知雀在两道怪异的目光下也觉得不对劲,第一回 与裴言渊有些认同感,往前走了几步,愣怔道:
“哦,好啊?”
她揣着钱袋,孤零零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目光随着车马游移,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这儿不是金陵,到哪里都熟门熟路。
她上次来京城时,尚在襁褓之中,哪里知道怎么出门?
打算出去采买的时候,想的是走侯府正门,让侯府小厮套马车带路的啊!
她都快忘了,现在从小门偷摸着出来,这些都成了大问题!
裴言渊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隐约猜到了几分,头疼道:
“要去哪儿?”
林知雀摇头。
“如何去?”
还是摇头。
“没筹划过?”
她倔强地犹豫一下,仍然不争气地摇头。
空气骤然沉默下来,裴言渊脸色彻底变冷,眸光幽深地盯着林知雀,忽然很想把她塞回小门。
他帮着爱慕自己的少女,去给自己做荷包,就已经够可笑的了。
可她却毫无准备,只会误打误撞赖上自己,真不知该说她不用心,还是缺心眼。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劝她放弃。
正要开口劝阻,张嬷嬷好奇地打量,又被嘉树拉住耳语一番,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是她方才想岔了。
但这也怪不得她,明明上回公子亲口说,不带相伴一生之外的姑娘来,她可是一字一句记着呢。
如今听了嘉树的话,她倒是觉得不仅如此。
这姑娘爱慕公子,她家公子说不定也别有用心呢?
思及此,张嬷嬷苍老面容扬起欣慰笑意,望向那姑娘的目光愈发和善,上前摩挲她细嫩小手,十分满意地颔首,笑吟吟道:
“不妨事,让我家公子陪姑娘去一趟吧。我那儿有辆马车凑合用,嘉树留着看家。”
话音未落,她侧眸瞄了裴言渊一眼,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呵,别以为她老糊涂了,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她老婆子毕竟活了几十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
裴言渊以为听错了,诧异地凝视张嬷嬷,眉头拧成毛线团,冷清的面容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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