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怡堂看过病出来,许茂礼又由这个小丫头领着,往二门上去了。
许茂礼知道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知道顾府的女孩子们都在二门里头,出了二门,那就是小厮的地界了。
许茂礼也守规矩,在这种大户人家的内院行走,一向是目不斜视的。
只是……
前头带路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又和许茂礼拉开了距离。
她年纪还小,又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张口便道:“许大夫,您怎么走得那么慢哪?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啊?”
许茂礼俊脸一红,一边嘴里忙不迭地道:“无事,无事。”
一边赶忙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超过了小丫头,倒把领路的小丫头甩在了后头。
小丫头连忙小跑几步跟上了。
只是心中实在不解。
这个人怎么一会儿慢得跟乌龟爬似的,一会儿又好像身后有狗在追。
真真是个怪人。
早上。
惜红院。
小丫头找到钱妈妈,道:“刚刚宁姨娘的药给送来了。”
说着,把手里拎着的东西略举起来给钱妈妈看看。
七副中药,捆扎得严严实实的。
钱妈妈不耐烦道:“到了就给宁姨娘送去就是了,来烦我做什么。”
小丫头答应一声,就要去。
“回来。”钱妈妈眼珠一转,忽然又叫住了小丫头。
“把药给我。然后你再这么办。”钱妈妈小声对小丫头吩咐几句。
上午。
冬儿拎着药绳找上了钱妈妈。
“妈妈,是不是搞错了?刚我想给姨娘煎药呢。一打开药包,全是些枯枝败叶的,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闻着一点中药味没有,这也不像是药材啊。妈妈看看,东西是不是送错了?”
冬儿一边说着,就要打开药包给钱妈妈看。
“放你娘的屁!”
钱妈妈眼睛一瞪,胖腰一叉,指着冬儿的鼻子就是一声叱骂。
“药好端端的给你们送过去了,你接药的时候怎么不说话?这会子你跑到这儿胡沁!要么就是你们自个儿把药材调换了,再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数,倒跑到这里来讹人!再敢胡咧咧一句,就拉到院子里头打嘴巴子!”
冬儿见状,知道这么下去讨不了好,只得忍气吞声地回去了。
当天冬儿就去了一趟荣怡堂,找到了菱月,把事情跟她说了。
冬儿懊恼道:“都怪我大意,要是当时就拆开看了,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菱月面沉如水。
“怪不得你。这样的事谁能料想得到。”
“冬儿,你先回去,只是不要再为了这事跟正房闹了,否则吃亏的还是你们。我这两天想法子出府一趟,再去问许大夫拿一回药,到时候悄悄地给你们送去。”
冬儿见菱月有主意,也就有了主心骨了,感激不尽地回去了。
顾府的丫鬟一个月只得轮休一日,菱月想出去一趟并不容易。
下半天的时候,老太太歇晌起来,在堂屋里正消闲呢,就见菱月一脸的笑模样,讨好地凑过来说话:“我得问老太太告个假。”
老太太奇道:“你不是才出去过,又出去做什么去。”
菱月道:“我姨家一个表姐要出阁了,前两日我休息一日,就是去我姨家帮忙去了。我走的时候表姐怪舍不得我的,也怕嫁到别人家后姐妹们要再见面就难了。我想着这个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只能求到老太太这里来,只求老太太再放我一日,我也好出去和表姐多聚一聚。”
老太太老神在在地道:“我偏不放你的假,看你能怎么着。”
菱月拉住老太太一只袖子,摇晃道:“老太太——老祖宗——求求您了……”
这场景,比起主仆,更像是老祖母和小孙女。
很多时候,菱月跟老太太是处得跟亲祖孙似的。
老太太笑起来:“你们瞅瞅,今儿个我要是不答应了菱丫头,她非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摇散架了不可。”
这话是对着周围的丫鬟婆子们说的。
大家都笑起来,蔡妈妈凑趣道:“还不是老太太惯出来的。”
老太太这么说,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菱月欢喜得一拍手,道:“我就知道咱家老太太最好了。”
晚上。
钱妈妈拎着七副中药回到家里。
钱妈妈的儿媳妇王氏听见动静,出来迎接婆婆,瞧见婆婆手里拎着的东西,忙表示关心:“娘这是身上不舒服?怎地提了药回来了?”
钱妈妈眼睛一瞪,骂道:“你他娘的才身上不舒服!老娘好得很!你少咒我!”
自家婆婆的脾性王氏老早习惯了,挨上几句骂也是不痛不痒的,闻言只是笑道:“我这不是看娘拎着药回来的,才问上一句。”
等钱妈妈进了堂屋,王氏忙把钱妈妈脱下来的大衣裳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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