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民催促道。
吕律到了厨房,让陈秀玉先炸一些花生,他自己则用小碗,端了两碗酒回来,刚一放桌上,王德民先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啊……”
仿佛这酒入肚,是一件多么舒爽的事情一样,看得吕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秀玉很快将炸好的花生米给送到炕桌,两人拿了筷子,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酒唠嗑。
“我以前跟着两个山油子在山里采药,一个叫柱子,一个叫傻狍。柱子说是男子汉就要会喝酒,傻狍也动心了,想要练成个海量。
他用了一个老战术——循序渐进,就像他相信,只要挖山不止,就一定能把日子过好一样。”
王德民喝了一小口酒,扭头看着窗子外边。
山油子,是山里人对经常跑山采药弄山货换钱的人的称呼,简单来说,就是经常在山里晃荡的人,都能被叫做山油子。
见王德民情绪有些异常,吕律知道他肯定想起了些什么,也不多插嘴,就默默地听着。
跟上了年纪的人相处,吕律一直认为,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
活了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一些压在心里却又觉得不吐不快的故事。
他们缺的,只是一个能听到他们心声的人。
这也让吕律草甸子,似乎老头子光顾得更多的原因。
“傻狍抽空在山里挖了很多黄芩,晒了两斤多,到供销社换了老白干,把行军水壶灌得慢慢的,拿到深山窝棚,每顿饭都喝上一口,喝了好多天,全喝光了,他觉得酒量应当练的差不多了。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的时候,我们把采到的药送回公社的路上,正碰到热闹,公社从屯里带来半个猪,一桶豆油和十几斤酒,还有五斤月饼,犒劳麦收大会战的几十个社员。
革委会的也来慰问。
不过都是山里人嘛,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管它什么明目,管他谁来陪吃,只要有吃的就高兴。
于是,就在拖拉机掉头的平地上,用木板、木墩儿搭了两溜桌子,这可是山里有史以来最排场的露天大宴席。”
王德民说到这儿,又端起酒喝了一口,用筷子接连夹了四五颗花生米在嘴里边嚼着:“我们也是恰逢其会,就弄了些药材给他们炖肉,成功混进去吃喝。你猜后来咋样?”
“肯定是喝醉了!”吕律笑道:“这酒量哪是那么容易练起来的。”
王德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两山油子,上桌后,菜还没吃上几口,就拿着六十度老白干对砰,结果,很快就爬桌下去了,然后一个提着刀要上山打看到的野猪,一个则是蹦到旁边的水泡子里游泳,哈哈……拉都拉不住啊!”
吕律也被逗了笑起来,本以为是个忧伤的故事,没想到那么乐呵。
但听完后,吕律却也有些触动:男子汉,汉子难啊!!
猎刀到手
王德民酒量控制得很好,喝到微醺就不再喝了。
吕律和陈秀玉听他讲了不少以前发生在他过往中的趣事儿,酒足饭饱后,他亲自动手,帮忙将吕律留下的虎骨和药材,用吕律这里放着的纯高粱酒给泡上。
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泡上一个月以后就能用。
那些药材,不乏贵重的。
在王德民临走的时候,吕律出声问道:“大爷,那些药材,你花了多少钱?”
“二十三块钱!”
不用吕律多说,陈秀玉立刻回屋取钱出来递给王德民。
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推让,这一次,王德民直接接过装衣服内兜里:“知道你小子有钱,大爷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就该这样!”
吕律笑着,和陈秀玉一起,送他出草甸子,然后看着他哼哼唱唱地走远。
将马匹和元宝它们经管好,吕律绕着草甸子的栅栏巡查一圈,回到屋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陈秀玉在炕上,做着针线活,给吕律缝补那些在山上弄破的衣物。
吕律冲了两杯蜂蜜水放在炕桌上:“以后记得每天早晚都喝点,用温开水冲,别用烫的开水,喝了对身体好!”
陈秀玉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儿,端起蜂蜜水一口气喝干。
吕律看着她笑笑,也将蜂蜜水喝完,见她要重新拾起手里的活计,吕律将装针线的小簸箕先一步放到一旁。
“干啥?”陈秀玉愣愣地看着吕律。
“天黑了,你说能干嘛?”
吕律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直接就往卧室走,边走边说:“当然是干点晚上该干的事儿!”
……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两口子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那些蜂群上。
铲蜂箱内壁上多出来的蜂脾,检查蜂群状况,清扫箱底垃圾,添加巢础,昨天弄了一部分,今天又忙活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堪堪完成。
明天就要进行护秋了,吕律必须养足精神,晚上也不敢再和陈秀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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