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炮字,是人们对拥有高明枪法和打猎经验的猎手的尊称。
“这人你不知道,死了得有三年了,大雪天在山里杀地仓子的时候,被熊霸给拍死的,一群狗,也在那一次,死的只剩下了这条也同样被重伤的黄毛母狗,刘炮管它叫元宝,是他拖出来的最后一条头狗,算算,差不多四岁。
刘炮死后,埋山岗里,这条狗回到家中不吃不喝好多天,老想着往外跑,家里原本是想把它卖了的,正联系着人呢,结果就在人来领狗的时候,咬断绳子跑脱了。
找到的时候,这狗啊,就爬在刘炮的坟边。”
王德民长长叹了口气:“这是条好狗啊。”
吕律没想到,这狗还有这番经历,点点头:“是条忠义之犬啊……后来呢?”
“后来……刘炮的家人不忍心了,也就断了卖掉它的想法,就让它陪着刘炮,开始的时候,他们家还时不时地上山投喂点东西,后来,终究是刘炮没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地也就顾不上了,只是这狗还真活了下来,就在那坟边刨了个土洞住着,成了野狗。”
王德民说到这,抬头看着吕律:“平日里,那狗谁都不让靠边,屯里有几个喜欢吃狗肉的还去逮过,但这狗警觉啊,总是能早早地跑掉。
有一次被人去设网网过,结果反被狠狠地在腿肚上捞了一口……刘炮家人知道这些事后,没少跟人吵架,渐渐地,也就没人去动这条狗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那狗竟然会主动去你那里,你是个有福之人啊,这可是你们的缘分。”
吕律挠挠头,笑道:“可能是因为下了狗崽的原因……对了,大爷,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过去看看的,这狗应该是跟野猪干过仗,受了不轻的伤,还有身上多处疥癣,又领着狗崽,得好好治一下。”
末了,吕律又补了一句:“钱好说!”
将心比心
那么好的一条忠义之犬,又是头狗,就冲这些,就该好好治一治。
吕律立刻打消了之前只是买点伤药的想法,换成了请王德民去看一看。
“你这话说的,虽然才认识你没两天,但大爷从你那里可得了不少好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王德民用镰刀将锄头的泥土铲了下,镰刀往身后一插,锄头上肩:“爷们,你到路上等我,我回家里头取药箱。”
“好勒,谢谢大爷。”
吕律客气地道了声谢,随着王德民顺着地边小道,上到大路上等着。
王德民急匆匆地往回赶,十数分钟后挎着药箱回来。
“说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爷们究竟住在哪儿,这次去,也算是认认门。”王德民笑道。
显然,两次接触,他已经认可了吕律。
两人一路紧赶,顺着山林间的偏僻小道抵达吕律的地窨子。
“原来你就住这啊,这地方不错,有山有水,背风向阳,还有草甸子,只要肯做,是个能安家落户的好地方。”
王德民环视周围,对吕律所选的地方很是满意。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警惕起身,冲着自己龇牙发出呜呜声的黄狗身上。
见状,王德民有些胆怯地往吕律身后一缩,生怕黄狗朝他扑来:“爷们啊,这狗身上的伤确实不轻,得挂点药水才行,但是看这样子,怕是不好招呼。”
吕律也是有些头疼。
平生第一次给狗挂针水。
关键是,他这也只是投喂了黄狗两次,真算不上多熟,还不懂它的脾性。
稍不注意,完全有可能连自己都被咬。
可是,医生都请来了,不挂一针也不行啊。
只能试一试了。
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
“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
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
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
“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
吕律大声呵斥。
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
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
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
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
吕律看着黄狗的反应,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王德民大着胆子上前,见黄狗确实没刚才暴躁,于是放心地在黄狗脚上找准血管,扎下针头,并捆扎好,这才提着输液瓶往旁边的小树走:“跟过来,这里好挂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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