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看她要走,眼巴巴地望着,不舍都快溢出来了,这些天他受伤,没法跟在萧乐身后到处跑,和她相处的时间本就少,还有人要抢,哪个不长眼的跟他抢人,也不怕他伤好了活撕了他。
但他又怕自己说这种酸话显得不懂事,只扯了扯她的衣角:“那你忙嗷,记得多喝水,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
活活像个对着人撒娇的小媳妇儿。
“好吧,沈小媳妇,晚上等我回来吃饭。”萧乐笑话了一句才拍拍他的头发,转身离开。
徐青鸟住处静悄悄的,萧乐被人引进内室,就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卧在床上。
徐青鸟余光瞥见她,睫毛颤了颤,翻过身去,像是不想见她。
徐青鸟不说话,萧乐也不说,两个人僵持一会儿,到底是徐青鸟先没忍住,他嗓音喑哑,语气佯装着冷静和平淡:“陛下既瞧不上我,不如赐我一条白绫,倒也痛快干净,何必这样侮辱我,将我推来推去。”
“哦。”萧乐想起来了,她之前是问过徐青鸟此事,“你不爱回去就不回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我想你喜欢周丹音,她君后的位置还给你留着,你诈死我封你个郡王的身份嫁过去,也是门当户对皆大欢喜,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再等等。”
徐青鸟不动摇,就说明火葬场力度不够大,两个人是编剧写好了的命定缘分,早晚要在一起。
闻言,徐青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太子不喜欢他,他使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脸也只换来对方的冷眼,索性放手不再自讨苦吃;萧乐不喜欢他,甚至要将他送给太子,他接受不了,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即便他喜欢萧乐,也不能任由这样被糟践。
“陛下若是不杀我,便让我落发出家吧。”
这红尘里,他待得太累了。
萧乐想了想,似乎在认真思量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折中道:“你去郊外的灵光寺带发修行一段时间吧,佛法通达,能渡众生苦厄,或许就想通了。”
周丹音不要说她没给她机会,灵光寺可不在皇宫内,可是来去自由的,火葬场也方便些。
徐青鸟呼吸一窒,似乎没想到萧乐会这么痛快就让自己去寺中,他平复了半刻急促的呼吸,方才定定看向萧乐:“陛下是要在弱水三千里只取一瓢饮吗?这宫里被送出去的侍君,陆陆续续已有许多,陛下是为了沈廷……”
“只是不想蹉跎你们。”萧乐揉了揉眉心打断,有些目眩,虽然她一直坚信自己能回家,但无论是躲避原有的宿命,还是从太后手中夺权,都没有丝毫征兆显示他们能回去。
他若是在这里待几年,那不是耽误他们了,趁着年轻,该再嫁的就再嫁,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
宫里除却恶毒的荣招妹与贺兰君卓,萧乐都一一打算给他们条出路。
萧乐避开徐青鸟凄惶的眼神,左脚才跨出殿门,便软软晕倒下去了。
宫人们连忙呼喊着,请太医的请太医。
萧乐醒来的时候,宫中太医基本都到了,满满当当站了一整个屋子,面面相觑,神色为难,就连医术最高的太医令都皱眉不敢开口,萧乐知道事情多半有点麻烦。
她招手叫遇静来:“请太医的事没传到沈侧君那里吧?”
遇静摇头,表示自己嘴巴严实得很。
“就说朕近日乏了,晚膳不吃,直接睡了,让他也早些睡。”萧乐叮嘱完,才把头上盖着的巾子扯下来,抬抬下巴,先问向那太医令:“朕的情况,你们还是查不出来?”
几个太医又是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面露难色:“臣等,还是诊不出陛下的症状。”
萧乐手撑着额头,目光落在晶莹的大理石地砖上,有些沉寂,倒也没责骂难为他们。
她才这具身体多半是得了什么现在医学难以验明的绝症,诸如癌症白血病类的。
她要是死了,沈廷这么办?
萧乐不来,沈廷有种被放了鸽子的委屈感,他抬了抬腿,扯着肩胛上的伤也疼,跟温书说:“那也不能空着肚子睡,我前几天炒了桂花芝麻糊,你去帮我冲一碗送去。”
温书“嗳”了一声应下,转身去做。
萧乐抱着刚收到的,热腾腾的桂花芝麻糊,忍不住凝眉,目光落在粘稠的黑色液体上。
“您若是不爱吃,奴给您换点别的吃?”温书小心翼翼问,“侧君说您要么吃点果子垫垫也好。”
“没事,你去吧。”萧乐说完后,就沉默着,一口一口将芝麻糊喝了,漱口后才躺下。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盯着浅蓝色的床幔,总觉得不安心,无论是得了什么重病要死了,还是别的原因,她这样持续下去,总归不妙,万一她真的出什么不测,要提前给沈廷准备好退路。
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此地,本来就不聪明,没人护着也是个死。
萧乐越想越难受,她甚至都想到若是自己不在,沈廷凄惨的样子,更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明日开始,还是预备起来吧,她也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