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将照片递到谢姜的手边,“老俩口在京市尽想着省钱,我给两人拍了照片唬他们,要是不好好吃饭就告诉我媳妇……”
谢姜仔细地辨认着照片上的两人,是他的老同事阮从谦两口子没错,就是瘦了些,但是精神不错。
再看另一张照片,是小棠儿,不过是大了肚子的小棠儿,眉眼弯弯的。小棠儿身边的人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谢姜和老伴一起,两人仔仔细细地核对了照片和证件,才确认了眼前人就是来接他们的。
“这些年,怕了,还请你们别见怪。”
季南烽当然不会见怪,将老者背上。“原本应该我们去接您一家子的,但是事发突然,只能委屈您一家子担心受怕。”
贺昆和苗建业没有季南烽的吩咐,也不上前来打扰这三个“惊弓之鸟”。
等收到了季南烽的示意,两人才上前来一人扶着一个人,走到三人原先打地铺的地方。
“谢伯伯,去杭省的火车要到六点多才开,只能委屈你们在这儿先休息一会儿。”
谢姜三人从农场里出来,就一直没敢睡,上了火车也不敢熟睡,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又回到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苗建业借了一个热水壶,泡了三搪瓷杯的鸡蛋方便面。
谢姜也没有推脱,喂了老者吃了半杯的方便面后,见他摆手才自己吃了剩下的。
“吃到鸡蛋方便面,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出来了。”
谢姜说完抹了一把泪。
老者嫌弃地睨了一眼谢姜,闭目打盹儿。
一行人顺利到达杭省后,就直奔省一。
柳湘云见到率先冲进病房的苗建业,泪如雨下。“苗建业,我哥他昏倒了,一直一直没醒。”
苗建业将柳湘云搂在了怀里,语带怜惜:“我知道,我都知道。谢医生马上到了,你哥马上就醒了。”
柳湘云瞥见季南烽背着一个老者进门,一把推开了苗建业……
阮棠听说季南烽他们回来了,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
刚上楼梯,就见季南烽也下楼来。
“还有事忙去?”
“没,来接你。”
季南烽弯腰,扶住了阮棠的胳膊,视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好像又大了些?”
季南烽话落,肚子正中鼓了起来。
阮棠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唤了一声“哎哟”。
季南烽的手一碰上去,鼓包就消了。
行吧,几天没见,还是一样不待见他。
看来,他这辈子是穿不上小棉袄了,漏风的也穿不上。
到了病房门口。
就见沪一的谢伯伯在给柳社长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说着检查情况。
老者一直眯着眼坐在椅子上,也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
老者背对着门口,阮棠看不清他的脸。
等柳社长检查结束,阮棠才进了病房,唤了一声:“谢伯伯,谢伯母。”
“是小棠儿啊,几年不见,都长大了。”
谢伯母见到熟人,舒展了眉眼。
老者听到“小棠儿”几个字,这才睁开了眼,慢慢地转过身来。
阮棠这才看清老者的面容,“庄爷爷,你跟谢伯伯一起的?”
庄老张开嘴,说了见到季南烽他们后的第一句话。
他弯了弯嘴角:“我早说过,小棠儿会比你爸,你谢伯伯他们有出息,多了。”
睡一觉,就多了个媳妇
阮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庄老。
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阮棠按捺下好奇心,询问谢姜情况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严重一些,主要还是时间拖太久了,但是我会尽力的。”
谢姜开了药单,又恭敬地到庄老身边报了一遍药单。
庄老嫌弃地闭着眼,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刚刚开口说的话只是人的错觉。
饶是柳湘云反应慢,也看不出来了谢医生对这个老者有着不同寻常的恭敬。
阮棠想要开口,就见谢伯母摇头,示意阮棠出门说。
谢伯母张了张嘴,想说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回顾这短短几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小棠儿,你别怪庄老师,他已经发誓不再行医。”
庄老就是华国神内科第一人,是第一批带着庚款的骂名去米国去学习的。他回国后,就深耕内科,成为华国第一个神内科的医学工作者。
因为庄老将大把的时间投入到临床工作中,这一辈子只得了一子一女。两人都跟着庄老习医,后来又收了两个,谢姜是最小的。
大运动刚爆发时,庄老因为庚款留学被清算。
那年,庄老72岁,已经从沪一退了下来。其子接任他为神内主任,并任副院长一职。其女也在另一家医院任要职。
因为庄老所著书籍,存款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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