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色就差叫她莫要自作多情了。
他这番模样,愈发惹得苏霓儿生气。
“好,很好,”苏霓儿激动地扑向他,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既然你要做负心汉,就莫怪我翻脸!”
“放肆!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又?不是没打过!”
棺材里,两?只“小?鬼”打得不可开交,一个说“好男不跟女斗,我是让着你,莫要得意”,另一个说“少说漂亮话,有本事你不还手”
两?人动静太大,直摇得棺材乱晃。
道士和抬棺的人震在原处,吓得久久没有动过。
恰在此时,狂风骤起、乌云密布,隐有山雨欲来的架势,那引路的挑灯更是忽明忽暗。
陡然,过分倾斜的棺材盖“砰”地一声,跌落在湿滑的地上,露出里面两?只急红了眼?的“小?鬼”。
他们?互相揪着彼此的头发,疼得龇牙咧嘴,却谁也不让谁。
女鬼的脚抵在男鬼的下?巴处,男鬼的膝盖抵住女鬼的心口,彼此的姿势十分诡异。
一道闪电忽地劈下?,映照出他们?狰狞且扭曲的面容。
众人大喊——“啊啊啊,诈尸啦!”
抬棺的人吓得惶恐不已,尖叫着落荒而逃。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昏暗的月光卷着红杉树残败的落叶起伏,在陡峭的石壁上投下?可怖的阴影。
身穿黄色道袍的道士手持摇铃,独独一人站在刺骨的寒风中。
他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材中打架的两?只“小?鬼”,似未曾有任何惧意。
然,那黄色的道袍下?方隐隐有湿润的水渍,正?顺着裤腿往下?。
苏霓儿终于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没了棺材盖,她彻底看清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处僻静的山林小?道,她和陆卫青在棺材里。
刚才那些?被吓走的“鬼”似乎很怕他们?,嚷嚷着“诈尸”了;而棺材边上,她和陆卫青扭打在一块的影子清晰可见。
鬼也有影子的么??
她总觉得此地甚是熟悉,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
不过,这些?都不紧要,紧要的是她和陆卫青正?在打架呢!
打架拼的是气势和不服输的干劲,甭管打不打得赢、甭管会不会受伤,卷起袖子往死里揍,对方再厉害也弱了三分。
陆卫青被她扯住头发,疼得龇牙咧嘴;苏霓儿亦不好过,脖子都快扭断了。可两?人谁也不松手、谁也不退缩。
苏霓儿冷笑:“旁人可瞧见你打我了,等会儿在阎王爷面前,你可别耍赖。”
陆卫青:“恶人先?告状,是你先?动的手。”
苏霓儿:“是你先?惹我的!”
“够了!”道士沉声吼道,从腰间拔出一根桃木剑,“两?只厉鬼切莫嚣张,速速躺回棺材里,否则我立刻收了你们?,替天行道!”
道士当?即咬破手指、挤出殷红的鲜血,快速在黄纸符上写着什么?。
听说冤魂被收后入不了轮回,苏霓儿倒不是怕,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栽在一个道士手里。她尝试着和陆卫青商量。
“要不,我们?先?歇会儿?等搞定这个道士了,再接着打?”
陆卫青恰有此意。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鬼”,正?好,趁着没什么?人把守,赶紧逃。
“你说话算话?”
“自然!我是不讲武德的人么??”
陆卫青眸光微暗,片刻的思?量后,清冷的声线软了几?分。
“那行,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松手。一,二,三你个卑劣的小?人!你出尔反尔!”
“兵不厌诈呀!”
苏霓儿趁着陆卫青松手,反将他压在棺材里,掐住他的脖子,神色颇为得意,笑道,“你从前教我的,你忘了?”
陆卫青身子一僵,恍然看着欺在他身上的小?丫头。
雷声轰鸣,惨白的闪电下?,被他揪过的头发乱糟糟的,露出一张过分清瘦的脸蛋儿。她上挑的眉眼?一点也不可爱,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异常的耀眼?。
他仿若曾在哪见过,怔住,一时间忘记推开她。
狂风中,道士念着口诀、手持桃木剑朝苏霓儿刺来。
陆卫青来不及思?考,毫不费劲地翻身,本能地将苏霓儿护在身下?。
那把沾了狗血的桃木剑,准确地刺中陆卫青的后背。
——“你?”
苏霓儿没想到陆卫青会替她挡下?这一剑,亦没想到他动作这般利索,方才记起他先?前说的那句“让着你”并非漂亮话,而是事实。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挡住她面前本就不甚明亮的光。透过他白净额间的碎发,她看见道士手里断了的半截桃木剑,以及对方诧异的目光。
所谓桃木剑,是道教用?来辟邪镇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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