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大婚前会回来,但至少这几?月是?安全的。
刚才哭得太甚,消耗了力气和精力,同?时舒缓了心中紧张的情愫,这会儿缓过来了,平静多了。
她没盖薄裘,受伤的左脚轻搭在薄裘上,望着头顶的绢纱帐子发呆。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发自肺腑的庆幸比当?面给人两?耳光还要难受。
陆卫青心口的闷气愈发翻涌,唇侧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妹妹如此厌恶我?,叫我?感?、激、不、尽。”
床幔里的人半晌没有动静。
既不呛他,也不凶巴巴地吼他,安静地不像话。
这不像是?她的性子。
他不耐烦地侧耳倾听。
床幔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又沉稳,似累坏了、倦极了,挨着竹枕便睡了。
他眸底闪过一丝暗沉,少顷,不甘心地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晨间,苏霓儿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火红色的金辉从?半掩的雕花窗洒进来,透过八扇苏绣屏风,洒在苏霓儿卷翘的长睫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砰”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锁起来的窗子打开?了?
撩开?床幔,床下哪里还有陆卫青的身影?
她赶紧下床,穿木屐履的时候太过毛躁,左脚疼着,不敢太用力,好几?次差点?从?置鞋的笼箱上摔下去。
大门上的锁已经解开?了,留了一条虚掩的缝。
“太好了!”
苏霓儿惊呼出声,“那个祸害终于走?了,总算能?过一段安稳日子!”
换了衣裳后,取了水净脸,坐在铜镜前描眉。
铜镜里,映照出一张明艳娇媚的容颜。
她得意地笑了笑,戴上帷帽,检查了梳妆台上的小?木箱,确定里面的半块玉佩尚在、没有被谁动过的痕迹,不自觉哼起了小?调。
出了院子,来来往往的带刀侍卫在府上穿梭,将金色楠木箱、梨花摆件等,一一搬出府外。
其?中一个带刀侍卫脸上有疤,长得五大三粗,昨日在薛府门前,替陆卫青传话、喊她“嫂子”的人。
那人正指挥兄弟们搬东西,叉着腰,粗声粗气地命令。
——“轻些,莫要弄坏了,这可是?夫人最爱的。”
见着苏霓儿过来,恭敬行了一礼,憨憨地笑,“嫂子早!”
苏霓儿拧着眉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所以?然。
恰好遇见青衣扛着一个大袋子经过,忙不迭问她——
——“你们在干嘛呢?”
青衣累得气喘吁吁,脚步却不停,指向府外大门口候着的马车。
“小?姐,夫人在那里,您自个问去吧。奴婢忙着呢,不陪您了。”
苏霓儿一瘸一拐到了府外,看见十来辆马车整齐地排着,每一辆装得满满的,车轮子都快被压变形了。
这是?将整个茗香居搬空了?
殷娘在何妈妈的搀扶下,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怡然地品着茶。
马车的帘子是?撩开?的,坐在里头,一眼就能?看到茫然的苏霓儿。
“缨儿,你的脚好些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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