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苏霓儿站在马车外头,望向进进出出的带刀侍卫,“娘,您这是?要干嘛?”
殷娘握着苏霓儿的手,笑得格外温柔。
“这不趁着你哥回京,带的人手多,顺带搬个家么?”
苏霓儿震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搬家?!”
“是?的呢!”殷娘拍了拍苏霓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娘想过了,一家人在一起才叫家。小?两?口总分开?也不是?个事。以?后啊,你就和你哥好生过。”
言罢,殷娘将呆怔的苏霓儿推向第二辆马车,就排在殷娘的马车后头。
“上去吧,你哥等了你许久,见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起床。”
正在这时,一只润玉般的手撩开?车帘。
马车里,陆卫青着一席月牙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卷泛着墨香的案册。
瞧见苏霓儿,他眉梢轻扬,笑得意味深长。
苏霓儿整个人都恍惚了。
盛夏的晨辉刺眼得紧, 巳时刚过,头顶的烈日能把人烤化了。
可再热,也比不过苏霓儿心头的焦灼。
陆卫青意味深长的笑颜近在咫尺, 殷娘就站在身后迫不及待地催促, 那些进进出出的侍卫将一辆辆马车塞得满满的。
苏霓儿终于意识到, 殷娘没有开?玩笑。
“娘, 我们要搬去哪?”
殷娘笑, “你这孩子,睡糊涂了?自然是搬去上京, 和你哥同住。”
陆卫青在上京有一栋奢华的府邸, 亭台水榭、假山碧池应有尽有。
殷娘早早安排妥当, 提前命下?人将别?院收拾干净。
为了让苏霓儿住得舒坦,院子里的陈设按其喜好摆放,就连雅院的名字也沿用“冬雅阁”。
殷娘:“你不是一直嫌咱这儿小么?放心, 你哥那儿宽阔, 从你的院子去往前厅,得一炷香的功夫。”
这哪里是宅子的问题,是她压根不想去啊!
苏霓儿:“娘,这么大的事, 您怎么不知会女?儿一声呢?”
“怪我,没提前同你们商量, ”殷娘话头一转,看向陆卫青, “今个一大早让你哥安排, 还以为来不及, 这不将将合适?”
陆卫青坐在马车里翻阅案卷,闻言抬眸, 狭长的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明明他的笑是温和的,眼波里却流转着看不透的意味深长。
淡漠、无所?谓?亦或是幸灾乐祸?
总之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殷娘接着解释,眸中的神色很是动?容。
“你哥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身旁也没个暖心的。难得你俩情投意合,娘不忍你们分开?。娘年纪大了,就想一家人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
殷娘难掩悲切,取了丝帕拭眼角的泪。
话说?到这份上,苏霓儿若是再使小性子,委实狠不下?心。
天下?父母无不盼望天i伦之乐、儿孙常绕。
太子这些年杳无音信、不知生死,殷娘心里头够苦了,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
只有两个孩子幸福,才能?安心些。
苏霓儿晓得,甚至清楚得很,娘之所?以临行才同她讲,就是怕她不同意,强行她一块去上京。
只是突来的变故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原本开?心着哩,寻思着陆卫青终于要离开?丰县、离开?她,那她是苏霓儿的事暂时不会被发现,及笄之日?的劫难很可能?也会化解。
今个十五,她明日?就及笄了。
怎么办?
前世那一日?的折辱在脑海中浮沉,她心里乱糟糟的,又慌又担忧,面上还得佯装无事,搂了殷娘撒娇,说?自个愿意得很,巴不得日?日?和陆卫青黏在一块儿呢!
“娘,您别?哭,女?儿不怪您,女?儿是高兴。”
说?着她娇滴滴地勾了陆卫青的袖摆,“哥哥,你也很欢喜,是吧?”
陆卫青身子很明显一僵,视线扫过袖摆上鲜嫩的手?儿,如山的眉蹙起。
苏霓儿赶紧掐了他一把,他阴冷的面色缓和了些,微眯着眼眸,多情地捉了苏霓儿的如葱玉指,握在掌心把玩。
“是。”
那低沉的声音宠溺,温润的眸底更是含着一汪痴情,直激得苏霓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反手?就在陆卫青的手?背上挠了一爪子,广袖遮着,殷娘看不见,只当女?儿家娇羞,闹腾。
陆卫青润玉般的手?背上泛起数条清晰的指甲印,猫儿似的,他也不恼,慵懒地斜倚在马车的窗前,继续读刚才放下?的案卷。
苏霓儿借机抽回手?。
“娘,您先歇着,女?儿回屋收拾收拾。”
“不麻烦了,”殷娘抬眼看了头顶渐烈的骄阳,手?虚挡在额间,“时辰不早了,该启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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