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自觉和简翊安不过萍水相逢,他甚至还骗了简翊安,对方却要以德报怨。
“我叫你快走!若是你不想活就出了城刮烂自己的脸随便寻个河跳了,一切都由你自己,但你不能死在这,更不能让人知道你死了。”
简翊安实在是气极了,可这事他既然牵扯其中便很难全身而退,只能将这死了的人先寻个地埋了再另做打算。
这人是他寻来的,怎么想都不能将其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宁云也是,很多人知晓他来寻过宁云,对方一死这事简翊安很难脱身。
宁云最终还是离开了,带着他的琴一起走的。简翊安吩咐了人来收拾这屋,随后便又派寒竹去寻了这云阁的那老鸨。
“这云阁不能要了,你去解决一下,若是有人管不住嘴你便帮帮他,叫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简翊安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江州一事才过去多久,他竟是又栽了一个跟头。
看着面前这位面若寒霜的三皇子,宫晏没想到简翊安处理正事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果断狠辣。
“走吧,回去歇息。”
简翊安头疼不已,整个人折腾这些天却都是白折腾,眼下只想先休养一番再来想这百花宴的事。
回去途中,宫晏一边擦着手中不住刚刚夺刀时候沾染的血迹一边看着简翊安满脸好奇,就连语调都带上了几分兴味:“殿下为何要放了那小倌?莫不是心疼了?”
“我没有。”
简翊安嘴硬地否认道,拒不承认自己真的因为一个小倌而动容了一瞬。
他其实不是那般可怜宁云,若是对方一直都是云阁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简翊安反而不会有什么触动,可偏偏宁云手刃了那个仇人,将他大卸了八块。
在看到那满身是血站在屋内之人时,简翊安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他也想这么做,也想毫无顾虑地将所有的仇人斩尽。
与其说是动容,不如说是羡慕与钦佩。
不过仅仅动容一瞬简翊安不会放过对方,这件事若传出去牵扯的人太多,简翊安只是一个皇子而已,而这西凉最不缺的就是皇子。若是有人自觉把柄被简翊安察觉,杀人灭口也是在理的。
“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简翊安收起眼底的情绪,不再开口。
抓起手中成堆的册子,简翊安烦躁地将其随意丢掷在了一旁,抬起手轻按自己的额头,强压下心底的躁郁。
没有一株花再比得上那株夜曼罗,若再寻不到合适的,简翊安便来不及了。
待宫晏寻到简翊安的时候对方已经是醉倒了,这叫宫晏有些意外,简翊安向来隐忍,如今却是在借酒浇愁。
“殿下,你可不能再喝了。”
宫晏伸手就要夺过简翊安手中的酒杯,简翊安却抬手将他拍落。
“滚。”简翊安冲着宫晏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小脾气。。
这反倒叫宫晏眸色闪烁,这三皇子平日里都是“荷儿”“荷儿”唤他,如今醉了酒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殿下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宫晏故意贴近,趁其不备伸手挑起其下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简翊安仰着头,只能看到一张熟悉至极的昳丽脸蛋,那双桃花眼依旧是潋滟含笑,却叫简翊安眉头一紧,伸手就指向了宫晏。
“不许笑,难看死了。”
简翊安最讨厌这般笑嘻嘻的做派,就好像在嘲笑他一般。所有人都是这样,都在笑话他。笑话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敢觊觎皇位,笑话他不自量力,笑话他要被所有人压一头。
听到简翊安所说,宫晏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愉悦了些。
结果却将简翊安一下点着了,对方站起身子直接就捏住了他的脸,气冲冲地开口,眉头紧皱:“本殿下叫你不要笑你难道听不见吗?难不成要我撕烂你的嘴?”
简翊安气极了,不住扒拉着宫晏的脸,将宫晏原本精致的面孔揉捏至变形,宫晏只觉得自己嘴角被扯得有些疼了。
这三皇子醉了酒怎就这般撒泼?宫晏还是第一次看到。
“好了。”
宫晏收敛起笑意,牢牢禁锢住了简翊安的手腕,垂眸沉声道,“我不笑了,殿下。”
“哼。”
简翊安不服气地别过脸,接着又挣扎起来,“放开我!谁允许你碰我的?”
宫晏这回却没有听话,只是睁着眼从容地在简翊安身上流转了一圈,目光落入简翊安白皙如玉的颈间。
那日他将简翊安点了穴道,抵在其颈间不住摩挲,听着其唇瓣不住溢出声。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被肆意摆弄时腰肢的颤动,情欲在二人身上徘徊游走,最后却戛然而止于简翊安清透不甘的双眸。
那日最后,宫晏竟是心软了。
或许这个三皇子值得他更体贴一些。
对方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去,醉意使得其神情很是迷离,可即便如此,对方还是生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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