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平时便怕极了他们殿下,此时看到醉酒的谢珏更是怕的不行,只敢往薛泽后面躲,说话声也极小。
“对了,殿下不是带着那位周国的公主去陈国了吗,话说劫杀和亲队伍一事已经上报,许是不久后便会有官兵来此,殿下还回来做什么,要是被发现……”
“少说话,等下我也保不住你。”薛泽打断了翟乌,“你去睡,我和主子汇报便行。”
翟乌听此是求之不得,赶紧溜了。
谢珏自是知晓两人来了,只是他未曾看一眼,仍旧在喝酒。
直到薛泽到他跟前行礼,他才抬起眼皮撇了眼,复又继续喝酒。
“参见殿下。”薛泽躬身行礼,垂眸看向桌上地下东倒西歪的酒壶,眉目越发凝重,正在思考措辞时,目光一转,看到了谢珏手臂上的淋漓鲜血,惊呼,“殿下!!您……”
“无事。”谢珏淡淡说了句,面上并无任何表情,眼底却一片绯色。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垂着的长睫颤抖着,眼睛毫无焦距地盯着一处,魂魄仿佛都失了几分,心思不知落在何处。
薛泽何时看过这样的谢珏,他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殿下,恕我直言,您不该带着那周国公主回来此处,安州眼下并不太平,到处都是官兵,若是因这公主而生出事端,那我们图谋之事……”
“我自是知道。”谢珏轻声笑了起来,骨节明晰的五指微微蜷起,握着白瓷酒杯缓缓摩挲。
那双手在昏黄灯下漂亮得如雪似玉,但也萦绕着散不去的血腥气。
这双手沾染了不少鲜血。
“薛泽,难道现在还要你来对本王说教么?”
谢珏勾着唇轻声,惑人的桃花眼上扬,语气听去还含着几分慵懒笑意。
但薛泽却心一沉,冷汗涔涔后悔不迭,微黑的脸一下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此意!还望殿下明鉴!”
薛泽大声喊着表忠心,浑厚的声音都有了几分嘶哑。
大堂里一片死寂,谢珏默而不语。
薛泽擦了擦汗,嘴唇都没有血色。
他知是自己僭越,不该当着主子的面说这番话,但着实是他家殿下在碰到周国那位公主后,做了诸多反常甚至是难以理解之事。
初见时,他家殿下本该按照原定计划干净利落地砍下那公主头颅,毁了周陈和亲一事,再以郢国皇子的身份去往陈国,或是回郢国接手将军之位,与周国对抗。
而不是将那位公主带在身边,美其名曰是利用,为了护着她却杀光了长公主豢养的死士,还冒着极大风险返回安州。
薛泽如今都不需问便能猜到,他家殿下定是因为周国那位小公主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回到安州。
手上的伤多半也是自残。
想及此,薛泽弓着腰,脸上的表情是更沉重了,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将从额头滑下的冷汗。
他虽面对谢珏也时常生出恐惧,但他对他亦是忠心耿耿。
薛泽是谢珏母亲一族的族人,他自小便是谢珏伴读,亦也跟他一起上过战场,他把他当主子,亦是把他当振兴薛氏一族的未来君主。
如今正在夺权之际,凶险万分,太子之位落在谁手犹未可知,他家殿下却因为敌国一个先天不足的公主屡次犯险,生出了不该有也从不曾在他身上看过的仁慈,这着实不能让薛泽深深担忧。
长公主的话不无道理。
那个公主虽对周陈郢几国的局势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没有她,周国亦会派出其他公主和亲,朝陈国示好献诚,但对他们而言,却是非杀不可。
如今情势危急,外敌内乱层出不穷,他们将军怎可那被一个敌国公主乱了心智勾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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