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叹气。
以前是见过。
但上一回还是在十岁出头的时候好吧!
想到这儿,她又看了他一眼。
少年人的身躯远不似看起来那般单薄。
相反,覆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流畅、有力,跳跃的烛火在上面映出浅浅的影,使那线条更为深邃。
“烛玉,”她皱皱鼻子,“你好像和以前长得有些不一样了。”
烛玉将单衣与外袍丢在一起,顺手拿出一件薄衣。
“人都会变——你方才还说过。”
“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虞沛琢磨着,却说不上来。
人都会长大,这是常理。
小时候个儿矮的,指不定哪天就往天上冲了。瘦得跟小猴儿一样的,也有可能长成五大三粗的汉子。
而烛玉……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无论皮相还是身形,所以她很少关注到他的变化。
现下一看,才发觉他和她记忆中的小孩儿已大不相同。
但这变化,与变高变胖或变瘦变壮又有些不同。
“沛沛,”她正想着,烛玉忽开口,“你还要盯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发干,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然。
虞沛无辜眨眼:“好看的东西看得久些也不行吗?”
她是真不觉得有什么,说话时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烛玉半晌没说话,一张脸掩在暗处,看不分明。
“你觉得好看?”他问。
虞沛诚实点头。
这种线条勾勒出的美感,与她看花看草,看树看天并无区别。
烛玉尽量把呼吸放得平稳,攥着单衣的手却绷得很紧。
“沛沛,你不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虞沛一怔:“什么眼神?”
她冒犯到他了吗?
烛玉却道。
“看待幼时同伴。”
他在沉沉夜色中盯着她。
“或是个毫无威胁的朋友。”
◎“我想与你成婚。”◎
别把他当朋友?
虞沛懵了。
可他俩不就是朋友吗?
不拿看朋友的眼神看他, 那难不成要视他如敌,或是形同陌路?
她想问清楚,但烛玉站在房间角落里, 面容模糊不清。
可她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如火,如焰。
从那暗处径直折来, 像伏在密林里窥探的豺豹。
手指一蜷, 虞沛直起身子。也是这微弱的变动,叫她看清楚了烛玉的脸。
微挑凤眸中不复往日的疏狂朗快, 而是沉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她下意识想避开这打量,视线便落在他侧颈的伤上——白日里他穿了件圆领袍,她咬出的痕迹被遮去大半,至多在动作幅度稍大时露出些微淡红。
眼下,她才看见那乱咬出的几道浅浅牙痕, 像印记一样烙在他颈上。
“你没涂那个药?”虞沛转瞬就忘记了方才的怪异,心思全在她弄出的伤上。
银阑给她的药膏效果很好, 要是涂了,莫说伤痕,连红印子都该消了。
“小伤而已。”烛玉穿进一只袖子,薄衣半搭在身上,“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这么热的天, 你要时时刻刻捂着自己的脖子吗?”
虞沛快步上前, 伸出手。
“把药给我。”
烛玉也不问她做什么,从袍子里掏出瓶药膏递给她。
虞沛接过:“坐那儿。”
他便又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曲起双臂, 懒散搭在膝上。他还是半穿着那件单衣, 躬下背时, 脊柱沟若隐若现地起伏着。
膏药珍贵, 虞沛用起来却毫不心疼。
她抹了一大块,跟糊泥巴似的往他颈上涂,边涂边说:“好歹是我弄出来的,总不能不管——下回要再遇上这种事儿,你就把我绑起来,省得我乱伤人,我又不生你气。”
烛玉没应声。
“听见没?”虞沛顺手往他肩上拍了一掌。
“啪——”一声,响得很。
虞沛愣住了。
她往常也爱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的,但声响经衣衫一挡,便会沉闷不少——而不像现在,又脆又响。
眼睁睁看着他肩上渐浮出淡红印子后,她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他只披了半边衣裳。
方才的举措也有些暗昧。
她挠了下面颊,又有些无措地垂下手。
可一句“对不起”还没冒出来,腕子就被他钳在了两边——手掌与她的腕结结实实地贴紧,连丝缝隙都没留下。
“你拽着我干嘛?”虞沛挣了下,没挣脱。
“不是说再遇上这种事,便把你绑起来么?”烛玉捏了下她的腕子,血液涌上,惹得她指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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