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呼吸一滞。
乱跳的心催促着他挪开视线,可他连眼睫都不曾眨动。
他下意识唤了声:“沛沛……”
“怎么了?”
烛玉眼皮一颤,倏地回神。
“没什么。”他别开视线,系好袋口,“这符我很喜欢。”
她就知道!
虞沛还想与他聊些画符的事,一声尖叫陡然刺破灰沉沉的天。
“啊——!!!”
天边隐雷滚动,眼前陡然落下豆大的雨珠。
一滴雨水恰好打在额心,虞沛眉心一跳,飞速起身,烛玉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循着尖叫声找去,远远就瞧见客栈二楼的尽头处围了好一拨人。
透过人群缝隙,虞沛看见客栈老板瘫倒在地,使劲儿往角落里缩着。脸色惨白,手里还死死攥着几道辟邪符,掌侧被朱砂染得通红。
有人问他:“店家,你怎么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店家却只顾摇头,死死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虞沛跟随他的视线望去,轻拧了眉。
那是沈仲屿的房间。
确定他的气息没什么异样后,她才收回视线。
“店家,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一灵修恼道,“将我们锁在你这客栈里不让出去,房里死了人也不说清楚,现在又装神弄鬼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店家哆哆嗦嗦道:“有……有鬼,不是!不是,是魔!有魔!”
“魔?”
众人皆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问,“你不是说你有驱魔符吗?客栈里怎么还会有魔!”
“驱魔符……”店家浑浑噩噩地看向自己的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恐万状地丢开揉得稀巴烂的符纸,“根本没用!这破符根本没用!”
“没用?”离他最近的那修士往前一步,揪起他的衣襟,攥得一手湿濡濡的冷汗,“你把我们困在这儿,如今又说那符没用?掌柜的,信不信我把你这客栈给拆了!”
“我,我……”
张皇失措下,店家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恰巧这时,他看见了人群后的虞沛和烛玉,忙抬手一指。
“是她!是他们两个在这周围布了结界不让你们走的,你们方才也看见了,她还去查了店簿。你们要算账就去找他俩!”
话落,众人皆转过身去。
被道道含惊带怒的视线盯着,虞沛睨了眼畏畏缩缩的店家。
这老奸贼。
吓傻了就把锅往她身上甩是吧。
攥着店家衣襟的绿袍修士松开手,对着虞沛冷声道:“敢问道友有何打算,竟将我等困在这危境里。”
“道友不妨先说清楚,我哪里困着你们了?”虞沛反问。
绿袍修士眯了眯眼:“在客栈四周设下结界——这不是你所为吗?”
“是我。”虞沛面无表情道,“但你也可以走啊。”
绿袍修士怔住。
虞沛侧过身,好心让出道:“现在就可以走,我又没拦着你。”
“你!”那修士恼得咬牙切齿,却偏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确没拦。
但问题是,他们一众修士方才试过了,竟无一人能破开客栈周围的结界。就连合力,也撼动不了那禁制半分。
说白了,就是设下结界的人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根本打不过。
他们也不是不愿走,而是走不了。
他忍住怒火,抱拳道:“道友莫怪,我等并无追究之意,只是如今危机当前,不免心烦意乱——不知道友贵姓?”
“虞。”
“虞道友,在下风律岛,薛从煦。”薛从煦道,“虞道友在四周布下结界,又翻查店簿,不知意欲何为?”
“捉魔。”虞沛扫了眼哆嗦不止的店家,“他不是说看见鬼了吗,要捉的就是他看见的那东西。”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店家。
见这帮人没一个敢与虞沛对峙,店家浑身一抖,终于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穿着杂役服的女修,才是最惹不起的。
他慌道:“虞……虞仙长,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就是……”
“掌柜的方才说的都是实话,眼下又慌什么。”
虞沛近前,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五大三粗的男人整个儿拎了起来,顺便替他拍了拍胳膊上的灰。
“现在可以说了,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是……是鬼。”
店家忽觉她比魔还吓人,不停揩着脸上的汗,哆嗦道。
“它的脸白得吓人,没、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什么都没有,只、只有嘴。”
“只有嘴?”
店家连连点头,神情愈发惊恐。
“它的脸上,只有一张嘴。”
还有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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