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争点点头,目光移向萧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萧途道:“舅舅,孙家小姐与我退了亲。”
萧争一愣,又听他接着道:“她听说我昨日回来时带了个姑娘,便认定我变了心,所以将庚帖都退回来了。”
长星在边上紧张的听着,原以为萧争会因为这事生气,却不想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退了也好,到底不是一桩好姻缘。”
听他这话,长星方才意识到原来萧争也早就知道那孙家小姐心有所属,想来他看着自个外甥为情所困也很是忧虑吧,所以如今听说退了婚才会这样说。
想到这儿,长星侧目看向萧途,果然见他满面愁容,心里也是止不住越发同情。
好好的一个富家公子,却偏偏被这情爱折磨成如此模样,实在令人唏嘘。
夜间,长星用完晚膳刚要回屋歇息,却见萧途拎了两坛子酒出来道:“陪不陪我喝酒?”
长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不曾来得及说出口,就瞧见他手中的那两坛子的酒有些眼熟,便问道:“这两坛酒是哪儿来的?”
“这是添香楼的桑落酒。”萧途解释道:“今日我不是带了两坛子酒去拜访孙家吗?孙家小姐要与我退婚,自然也就不会收我的酒,于是就将我连人带酒赶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长星勉强笑了笑,她着实没办法再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来了。
二人一同到了萧府的后院的亭中,刚刚坐定,萧途便已是接连饮了几杯酒,长星见他颇有借酒消愁的意思便开口劝道:“既然那孙小姐早有好姻缘,你又何必再勉强,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家中不缺钱财,又生得一副好样貌,难道还怕娶不了妻?”
说话间,萧途已经将一坛子桑落酒倒空,他面上好似上了胭脂,那两团红晕让他难得显得有些憨厚可爱,他摇摇晃晃的摆手道:“你不明白。”
长星见他已经是有了醉意,又还要去开另一坛子酒,连忙上前阻拦道:“我知你心悦那孙家小姐,可人家早已有了心上人,这种事总归是勉强不来的。”
她好声好气的劝着,却不想萧途听了这话却忽然端坐起来,长星原来以为他要与自己强调他对那孙家小姐的心意,说他实在难以割舍,却不想他正色道:“谁说我喜欢孙家小姐了?”
长星愣住,面色古怪道:“你若是不喜欢孙家小姐,那为何不愿退婚?”
“我只是可惜!”萧途猛地将手中酒杯放在石桌上,“那孙家小姐寻了我的错处退了亲事,那定亲那会儿萧家送去孙家的那两间铺子可就要不回来了,那两件铺子虽小,可若是好好经营,一年下来也能有个几百两银子,竟是生生这样便宜了孙家!”
长星哑然,她怎么得也想不到萧途即便是知晓了孙家小姐有了心上人也不愿意退婚竟是为了两间铺子。
听起来实在有些离谱的事儿,可放到萧途身上好似又有了几分合理,长星细细的想了想,又有些疑惑看向了已经开了剩下那坛子酒,并且给他自个满满倒了一杯的萧途,问道:“既然你一早便知晓那孙家小姐与她心上人的事,为何不借着这个由头将这婚事退了,这样那两间铺子也能理所当然的拿回来了。”
闻言,萧途满脸不忿道:“那孙家小姐狡猾得很,我与她定亲已有半年,除了私下与我承认过她与那人定下了终身之外,从不与旁人提及,半年间,我也曾用尽法子想寻些证据来证明此事,可奈何始终未能如愿。”
长星终于明白了事情始末,她张了张嘴,努力的想再开口说出些安慰的话来,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萧途忽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她。
长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心翼翼问道:“怎……怎么了?”
她心里一紧张,又犯了老毛病,止不住结巴起来。
萧途却再度往前凑了凑,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寸的时候方才停下,长星僵在那儿,她甚至能感觉到萧途灼热得有些发烫的气息,她听见萧途道:“白日里有些话我不好意思与你说,这会儿借着酒劲,我想无论如何也得与你开这个口。”
长星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掩饰般的将眼前的放了许久的半杯酒喝下,然后才尽可能平静道:“要说什么便说吧。”
萧途用手支起半边脸,含糊不清道:“就是今日我帮你给刘娘子那袋银子,里边一共是白银一百零六两,六两抹个零,一百两能不能还我……”
他的话还不曾说完,就已经撑不住的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长星原本瞧他那副模样,还以为他想要与自己说些什么,却不想竟是为了那袋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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