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他能为了两间铺子的事一直不肯主动向那早已有了心上人的孙家小姐提退婚的事,也为了这事深夜买醉,喝得烂醉如泥之后还记着那袋银子似乎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了。
长星看了一眼已经醉倒的萧途,原本是想尝试着将人搀扶回去,可奈何她想要将身量高大的萧途从石凳上搀扶起来已是费劲,就更别提说要将人扶回房间了。
尝试了好几回,最终也只能将萧途身边的富贵给叫了过来,让他将人扶回去。
忙完这一遭已是到了半夜,长星累得沾了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长星从包袱中取了两张银票揣在了身上,一张是要还给萧途的,另一张带在身上,若是有需要的时候也能方便拿出来用。
取完这两张银票,长星也开始想着往后的事。
她将一百两还给萧途之后,手中便只剩下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共是两百两,说起来这个数额实在不小,可她没有挣钱的法子,这样下去便是要坐吃山空,总是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所以便想着得考虑考虑能否找个什么过活的营生了。
用完早膳,长星便从袖中取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萧途,“昨日给刘娘子的那一袋银子是你拿的,这一百两还你。”
长星以为萧途会二话不说收下,却不想他将银票往回推了推道:“银子就不必了,我有一桩事想找你帮忙。”
“你且先说是什么事儿。”长星见他神色,总觉得这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萧途便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长星,长星打开下意识将上边几个字念了出来,“赏菊宴。”
如今已是八月,确实正是赏菊的好时候。
光看到这儿,长星并未懂得萧途的意思,可等她目光上移瞧见那请帖上边写着“孙府”二字,又提了孙小姐的名讳孙瑾芸的时候,心下便已了然,“这是孙家小姐做东要在她府中办一个赏菊宴?还特意邀请了你去?”
“不仅如此,连那孙瑾芸的心上人也会去。”萧途颇有些无奈道:“才刚退了婚,便迫不及待要到我跟前来炫耀,我若是不去,便少不得要被他们嘲笑,若是去了,他们更是要当着我的面指指点点。”
长星了然,“所以你希望我与你同去?”
萧途点头,“既然那孙瑾芸本来就认定了我们二人有私情,我还因为这事生生赔了两间铺子,那为何不好生利用。”
长星默默的将那银票收起,然后道:“既如此,那我便帮你一回。”
见长星应下,萧途方才松了口气,又上下打量了长星一番后才道:“你这穿着打扮着实简单了些,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再过两日便是孙家的赏菊宴了,还是得买些衣衫首饰打扮一下才行。”
长星脚步未动,面露迟疑道:“那这银子……”
萧途明白她的意思,难得大方的拍了拍自个胸脯,“自然是我来付。”
见此,长星便也不再客气,昨日长星便以为能有机会可以好生逛一逛这青州的街市,却不想竟是闹到了官府去,今日终于有了这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瞧一瞧这青州的景致。
马车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青州的街市,这会儿街市中的摊贩并不算多,按着萧途的说法,在青州这地儿上,反而是入了夜人才会多起来。
长星便只是粗略逛了一圈,便被萧途先是拉着逛了好几件成衣铺子最后买了些合身的衣裳,又被拉去了青州最有名气的首饰铺子鸣涧坊中挑选首饰。
方才一进鸣涧坊,长星就被里边的各式钗环吸引了目光,果然不愧是青州最受女子欢迎的铺子,这里边簪钗,耳环,项链各样都有,价格按照材质,精巧程度的不同也各有高低,不管喜好珍珠宝石的,还是喜欢金银首饰的,手头银子多的,银子少的,应当都能在这儿找到合心意的首饰。
见长星被吸引了目光,萧途便豪爽道:“今日你不必同我客气,瞧上了什么只管买。”
“成。”长星知道这些物件买来都是给萧途撑场子用的,自然不打算替他省这银子,于是很快应下。
鸣涧坊的东西确实都不是凡品,长星没走两步就被一支琅银金雀钗吸引了视线,发觉长星的目光,边上的萧途刚要拿了这钗子去问掌柜价格,可那掌柜的却先两步走到他跟前,颇有些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这钗子昨日便被一位公子定了去,怕是……”
萧途闻言不由皱眉,“青州凡是有些头脸的公子我都识得,你且说说是哪家的公子?”
掌柜刚要说话,正好瞧见门外有一人走了进来,瞧见那人,掌柜面露喜色,一边走上去迎接一边开口道:“定下琅银金雀钗的公子正是这位。”
萧途转身望去,见来人身穿墨色衣袍,除了袖口处用金丝织了锦纹之外边不见旁的点缀,可即便如此,周身的矜贵气息也难以掩藏。
长星也恰好抬头,撞人那人眸子的一瞬间,她的脸色骤然发白,心头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因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周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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