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星心中记挂着欣妃,也不敢误了时间,迎头便进了太医院。
太医院这会儿除了两名当值的太医之外,还有另外两名药童分别是换作文新,文秋的在旁边收拾整理。
听到动静,几人皆是抬头看了过来,见长星眼生,站在桌边的王太医便开口问道:“是哪个宫里的主子病了?”
长星不敢说冷宫,知道若是自己提了冷宫,他们是万万不会同自己走这一趟的,于是便含糊道:“娘娘的情况很是不好,还请太医勿要误了时辰,赶紧同奴婢一同过去。”
她想着若是能先将人骗过去,说不定医者仁心,便也能让哪位太医顺手瞧一瞧欣妃的情况。
可听了这话,王太医和徐太医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一丝疑虑,徐太医看向长星道:“小姑娘,宫里头好似没有病重的主子吧?”
长星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想到或许将事儿说得危急一些,这两位太医也就顾不上考虑旁的,一时着急,真就跟着自己一同去了。
可至于宫中是否有病重的主子,她是全然不知情的。
这会儿听到徐太医的话,心里头不觉一慌,又勉强稳住心神接着道:“我们家主子是突然病重,求您赶紧跟奴婢过去吧,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
说到最后,长星的语气中也是带了哀求。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徐太医却笑了,“所以小姑娘,你家主子,是哪位呢?”
徐太医同王太医都在太医院里待了有些年头了,自然也不会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们见长星怎么的都不肯说出那位所谓的“主子”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不知晓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奴婢……奴婢……”长星没办法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那就彻底没了可能。
她对着两位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忍不住哭着给他们磕头,“求求二位太医,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啊,都说医者仁心,二位太医若是能愿意去瞧一瞧,能救人一命,也是无上功德啊……”
见她至此亦是不肯说明她家主子身份,王太医和徐太医二人心中都已经有了数,面色也是冷了下来。
王太医将目光放到已经展开的医书上,有些不耐烦道:“在太医院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人赶出去?”
文新和文秋听了命令,哪里敢耽误,连忙跑着过来,一左一右的架着长星往外头拖去,长星竭力挣扎着,口中还说着哀求的话,可最终还是被人丢出了门外,摔在了雪地里。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又很快爬起来想要再往太医院里面去。
文新和文秋急忙将她拦下,“不是都说了不给你主子瞧病吗?你怎么还不死心?”
方才两位太医已经下了命令,倘若再让这小宫女闹出什么动静来,这事他们怕是承担不起。
“求求二位帮帮忙,我家娘娘吐了好多血……”长星想起欣妃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越发的焦急。
她从身上摸索出几个铜板塞到其中文秋手中,“劳烦……劳烦二位行行方便。”
她每月月俸本就不多,除却花费在周景和身上的,便是贴补在了冷宫之中的,这会儿能从身上摸索出几个铜板来都说极为不易了。
更别提旁的。
文秋借着里边传来的几缕亮光瞧了一眼,面上便多了几分不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身侧之人使了个眼色,又听他缓声道:“姑娘,你若是真心想请太医院的人去替你主子瞧病,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长星眼里生出了几分希望,忙道:“请您指点。”
“里头两位太医都是嘴硬心软的,倘若姑娘真心想求他们帮忙,其实倒也不难,不如便跪在外边,时辰久了,两位太医看不过去,总归会帮忙的。”文新脸上堆了笑,将这胡诌的话也说出了几分道理来。
“这……”长星犹豫着看向那片雪地,“可二位太医大约都不会知晓我跪在这儿,又如何会……”
文新摆摆手,“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找准了时机,总不会忘记开口提上一句,到时便也就万无一失了。”
长星只以为眼前的两人是真心为她考虑,便也连忙点了头,屈身便跪在了雪地里。
文新和文秋同她打了声招呼便往屋里去了。
外头实在是冷极了,文秋用力的往几乎要冻僵的手中呵着气,又扭头问道:“你何必管那小宫女?打发她走了就是了。”
文新冷笑,“你瞧她那副模样,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打发走了的?”
文秋想起长星刚才雪地里爬起来又慌忙跑到他们跟前的景象,也不禁默了默,“两位太医必然不会同她去的,外头雪那么大,还刮着风,她若是一直跪在外头……”
说着,文秋的目光转向外头,“你说,她不会冻死吧。”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若是实在受不住了,自个不会回去么?”文新不以为然,“瞧她那小身板,怕是半个时辰也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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