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如果有人帮他承担幻觉的话,那他寻找起其他护士会更加方便啊。
“我知道,可我想试试看,抱歉了。”
当然这样欠揍的话,胡利不可能说出来增添仇恨,他先向湘妃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随之就开始讲述自己的幻觉:“我看到我今天中午吃的白蛆变得十分巨大,几乎可以填满整个楼道,它用嘴钳拤住了我的脚踝,想把我拖到焚烧炉里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湘妃就已经能够看到他话中描述的景象了,那一刻,湘妃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亦或能短暂性耳聋,听不见胡利说什么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
世界清静后,胡利就松开了禁锢住湘妃的双手,目送她尖叫着跑开,软体动物大概是许多女生的克星,看见她喊得那样凄惨,胡利甚至都有些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但来自残存良知的谴责哪压得过求生的欲望?
胡利迅速调整好状态,打算将他目前所处的一楼仔细检查一遍,若还是找不到其他护士取得入睡药,那他就返回病房尝试入睡。
而另一边,闭目小憩的谢印雪睁开眼睛后,也同样发现自己没在病房内了。
他在病房外直通电梯的长走廊上,稍一侧脸就能将悄无一人的病房彻底看遍,正面抬眸则能看到走廊尽头空洞洞的电梯井,白天存在于那的电梯此刻已消失不见,它也不像昨夜那样载着许多死尸从负一层上来,只大敞着门,神似没合拢的棺材口。
偏偏这时他的轮椅开始移动了,仿佛身后有个人在推动轮椅,带着想把他推进电梯井摔死内歹毒恶意疯狂加速,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不到就跑完了大半个走廊。
谢印雪却不疾不徐,在快坠入电梯井的前一秒拉开了轮椅上的固定带,随后他就犹如断线的氢气球慢悠悠地飘了起来,直至被天花板拦住。
谢印雪背抵房顶,俯身望向地面。
那里确实站着个“人”,它身上也穿着青山精神病院的病号服,但比较破旧,沾染着已经干透发黑的血迹,正仰着头眼珠圆凸死死地瞪着谢印雪,投出的目光充满怨毒与憎恶,嘴巴一张发出阵阵诡笑:“咯咯……谢印雪,我的手好吃吗?”
谢印雪诚实道:“没尝出味。”
他瞥着死尸握着轮椅推把的最后一只手,好心建议:“如果你很想得到我的评价,那把你另一只手也给我尝尝吧。”
“……”
死尸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
“这点小事都不乐意?”谢印雪气人向来有一套,“那你就别问。”
说罢他按着天花板往病房的方向挪,准备回去看看柳不花还在不在那里。
不过他一动,地上的死尸也跟着移动,似乎是打算守株待兔,等谢印雪发病结束从天花板上下来就逮住他。
见状,谢印雪挑了挑眉,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死尸以为他是害怕,想摆脱自己的跟踪,便也跟着跑了起来,脸上还透出些近似癫狂的兴奋。
两人很快就到了走廊的另一端,与此同时,谢印雪发病结束从天花板上落下,他坐到轮椅上的那一霎,死尸刚要伸手将他固定,让他纵使再次发病也不能逃离,就听到青年说:“再玩一次。”
玩???
独臂死尸有那么一刻觉得谢印雪比他更像青山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这个错觉让它顿住了动作。
青年反而拿起固定带将自己扣紧在轮椅上,笑吟吟道:“我不解开,你推吧。”
谢印雪配合得太过离谱,导致独臂死尸一时间伸手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毕竟似乎没这个必要了。但谢印雪既然这么急着找死,独臂死尸便决定遂他的愿,再不多讲废话,握住轮椅的推把带着谢印雪直冲电梯井。
结果又是在坠入电梯井的前一秒,青年抬指挑断了腰间的固定带,旋身往左边闪去。
高速移动下产生的惯性本就很难收住,偏偏青年还绕到后面抬脚加了把力,于是独臂死尸就这样和轮椅一起被谢印雪直接踢进了电梯井,“哐当哐当”的坠落动静响彻医院,震得楼都晃颤了几下。
谢印雪站在电梯井口,垂眸向下望了一眼,无奈叹息:“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信我的话呢?”
虚情假意为独臂死尸默哀了半秒不到,谢印雪就走了,他返回病房往里一看,就见三号病房在他离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多了一个人——陈云。
她双眼紧闭,呼吸绵长,正安静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睡得十分安详。
陈云拿到入睡药了?
是谁送她回到病房睡觉的?
谢印雪可以肯定他没有听见过除了自己以外任何活人的脚步声。
那就意味着,把陈云送回来的人不是参与者。
还有……
谢印雪微微低头,目光垂落在自己的足尖——那些死尸今晚可以碰到他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在谢印雪的脑海中,陈云病床底下就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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