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在村里当了回泼妇
每次看到那些村民把自己画的墙绘当做拍照、拍视频的背景,方嘉嘉都会觉得那是一种热烈而直接的赞赏。
天气暖起来了,微风摇晃着头顶的树枝。
向善文体广场内墙的墙绘已经完成,她的绘画阵地转到了墙外。
她想趁着这两周天气好,努力加快进度。到了四月初,总是会下几天雨的。
方嘉嘉盘坐在草地上,望着对面的山林春色吃完了王秀荷给她带来的晚饭,又端起了调色盘。
日落时分,广场上早早的来了五个等着跳广场舞的人,坐在铺满余晖的草坪上拉扯家常。
刚给女儿送了饭,绕了一圈走进广场的王秀荷,见余桂娥那五个人坐在健身器材区的草地旁,远远地白了一眼。
她跟她们向来不对付。
王秀荷走到乒乓球桌附近的长椅旁,坐下来看自己之前拍的视频,全是孙儿的。
“快看,王秀荷来了。”
余桂娥说话间在广场内环视了一圈,“哟,嘉嘉这都画完了?难怪没看到人。”
“守勤上个月从村部开了会回去跟我讲,他们去投票表决嘉嘉这个在墙上画画的事,几个村民代表就问了嘉嘉几句话,峻宇发了好大的脾气!”
方嘉嘉听出了墙那边说这话的人是向守勤的老婆余桂娥。
“我也听人讲了,守勤哥还被峻宇点名批评。那天开会的人都讲头回见峻宇当着那么多人黑脸哦,哪个还敢投反对票?峻宇护嘉嘉真的是护得没样子了。”
方嘉嘉听到这儿还只是觉得好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键,准备晚上让向书记也听一听关于他自己的舆论。
“峻宇也是脑壳不清白,老李的二丫头不比嘉嘉爽直?”
“王秀荷的姑娘他也敢收,那种丈母娘能教出什么好闺女?”
隔墙传来刺耳的话,方嘉嘉握笔的手停了下来。
“叶校长的儿你们晓得不?陈老师家里办白事那天,有人看到嘉嘉和他在陈老师那个屋后头待了好久,不晓得是做什么事,还要背人。”
“背人肯定是做见不得人的污糟事啊!老话讲得对,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妈就是个不要脸的。正则哥才死了没好久就把方建兵带回屋里了,我到现在都觉得正则哥就是被她气死的。”
“王秀荷那个没皮没脸的,还让她养出个状元儿。老天爷真的是瞎了眼!”
“文楷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他爸爸死得那么蹊跷,他还有心思读书哦。”
“就是说嘛,你说他不晓得嘛就算了,又不是没人点他。”
“我不是眼红别人家的儿有出息哦,我就是觉得王秀荷她就只配生养痴儿傻女。”
“文楷三十出头就是副处长了哦,跟副县长一个级别哟。王秀荷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壳了!”
“守勤跟我讲,文楷还给婷婷在潭沙安排工作呢,子俊结婚的彩礼钱都是找文楷借的。一个副处长工资顶天也没过万吧,哪来那么多钱?怕不是个贪官!”
“我就看文楷这个副处长还能当到几时,迟早要被人举报。”
方嘉嘉开始清洗笔刷和调色盘。听她们提到向文楷,她意识到,学龄时的向文楷和那些同村的同龄人相比,的确是优秀得过于瞩目。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扎了很多同村孩子他爹妈的眼。
顿悟感像一桶冰水瞬间浇在了方嘉嘉的头上。
她们无法容忍王秀荷的儿子比他们的孩子优秀,当初在向文楷面前搬弄是非,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毁掉王秀荷的儿子。
因为在她们眼里,一个儿子的未来牵系着一个家庭的荣辱。
比起在言辞上侮辱王秀荷,她们更乐于看到年幼的向文楷在流言里混乱,叛逆,堕落,沦为庸才。
即便向文楷现在已经远离向善坪,她们依然在盼着他跌落,毁灭。
方嘉嘉攥紧手里的笔杆,她看了看还在录音的手机,沉住了气。
那几罐已经见底的丙烯颜料被她拿起来,放进两只水桶里快速地涮洗,混合了各种颜料的水变得越来越浑浊,越来越脏。
“不光有个状元儿,嘉嘉也是本事大啊。她那个工作室赚钱得很哦!”
“赚再多钱,人不干净有什么用?这边和峻宇勾勾搭搭,那边还吊着叶校长的儿,不愧是王秀荷的丫头,勾三搭四只怕是亲妈手把手教出来的。”
“人家命好咧,一只脚踏了两条好船,还有个当副处长的哥哥撑腰做靠山。”
“你那天是没看到嘉嘉那个轻狂劲,文楷回来那天,在篮球场上对她哥哥摆的那个脸色哦难看得要死,讲话也是大呼小叫的。”
“王秀荷还对着舞队里的人给自己姑娘打圆场,说是他们感情好,哥哥疼妹妹。呸!这要是我的丫头,我嘴巴都要给她打烂!”
“一脚踏两船?你们不要太小看她。竹编厂的陈老板你们晓得吧?人家看上的是向宁,嘉嘉一天到晚跟别个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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