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慢一刻,她的喉咙就会被割开。
宁珣目光幽深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匕首抛上了一边的桌案,改过的声线分外低沉两分,听起来便莫名像是有些不耐:“不要命了?”
衔池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下意识想用手去摸脖子,却忘了手还绑在身后,用力一挣之下吃痛地哼唧了一声。
她这时候才有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后怕,甚至掺了几分不自知的委屈。
明明上一世同他相对时,多得是岁月静好,如今怎么见他几次,她就要出生入死几次?
看不清宁珣的神情,她就没法猜他的心思,因着浑身不自觉紧绷起来——那把匕首虽被抛开,但他想再拿起来将她捅穿,也不过念头一转的事儿。
脖颈间阵阵火辣辣的疼让她清醒过来。
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的命就悬在那刀锋上。
自始至终。
意识到他还在等自己的反应,衔池索性装作从未觉出他对自己的杀意,看也不看他,语带埋怨,颐指气使道:“擦擦。”
说这话时,她脖颈沁出的血滴确实将要染上衣领。宁珣略一挑眉,倒也听话,抬手用指腹替她抹去,原本白皙的颈间晕开一道淡淡血红。
衔池下意识向后仰头避了避,绷紧的脖颈在那道血线的映衬下显出几分脆弱易折。
他不知从何处扯了一段丝帕,一手按着她的肩,另只手则覆着丝帕摁在她颈上,像是将她整个人笼了住。
丝帕薄如蝉翼,衔池甚至能感受到他虎口的薄茧硌在她伤口。
宁珣像是在为她止血,覆着丝帕的手一点点收紧,他指尖的脉搏与她颈侧的混在一处,同起同落。
意识到那只手愈来愈用力,虽不至窒息,衔池还是乱了呼吸。她一霎间想过无数种说辞,抬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时,心跳猛地一滞。
她选了最立竿见影的一种,却也是最生死不知的一种:“我身上不能留疤的,你还真划啊?你知不知道过几天我要去哪儿?”
他没接她的话,只将丝帕缠系在她颈上,淡道:“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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