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摩诃耶伽叮嘱僧人买来的食物,翻越雪山的器具,日常用具都给法显送来。
常慧和常悟将这些东西都搬到马匹上,叁人离开雀离大寺,出了龟兹国境之后,往西南方向出发。
一望无际的沙海横在眼前,高低不平的沙丘在太阳的照耀下泛起道道金光。
叁人骑着马走进这茫茫沙海中,马匹留下的蹄印,不多时变被风沙覆盖,恍如无人踏足。
大漠里无风的时候,只是白天酷暑难忍,夜晚寒风刺骨,尚且能挨过去,不巧起大风时,却是真正的危险,风沙迷眼道路难行,且还容易让人识不得方位,迷路之后,很大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叁人在沙漠中走了约莫七日就遇到了一场大风侵袭,漫天飞舞的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师叔,起风了,看不清楚路我们往哪里走?”常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他立刻皱起眉,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吐掉嘴里的沙子。
法显用披巾围住口鼻,他抬头望了一眼被风沙遮掩的太阳方位,指了一个方向,转而对两人说:“尽快赶路。”
顶着风沙前进很容易让人体力流失,困乏怠倦,但是却又不能休息,风吹沙动,若是不慎睡着,会被沙尘给活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路离开,远离风沙飞舞的区域。
叁人下马徒步而行,起风沙时赶路最是忌讳骑乘,处在高处看不清方向不说,若是不慎陷入流沙中,加上马匹的重量,一瞬间就被吞噬掉了,人很难快速做出反应。
几人赶了近一天的路,在黄昏之际,风沙终是停了,只有阵阵的小风吹着沙尘飞舞。
叁人又骑上马继续行走,常慧取下披巾,抖了抖上面的沙子,转头对法显道:“师叔天快黑了,我们找了地方停下休息吧。”
法显点头道:“也好。”
叁人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下休息,常悟支起两顶帐篷,又拿出食物来叁人分食。
常悟回身去拿水囊时,无意中碰翻了箱笼,里面的衣物翻了出来掉在沙地上,还有个灰色的泥人也一同翻了出来。
听到响动的声音,法显和常慧一同看过来。
顶着两人的目光,常悟讪笑着说:“抱歉,一时疏忽。”
随即,他弯腰去捡衣物,看到了落在沙土上的泥人,定睛看了几眼,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难以言喻,他咋呼呼的说:“这是谁的泥人,也太丑了吧。”
见此景,法显眸光微闪,他捡起泥人,放回衣袖子里,只是沉默不言,也不多做解释。
常慧见他这番举动,却是微皱起眉,他的目光落在法显身上,眼中有复杂的思绪涌动,他思量半响,还是没有问出口,那泥人是谁送的。
看法显那缄默的样子,即使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
法显性情温和宽容,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又格外固执,说白了他就是死心眼,他不想说的话,怎么撬他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们还要一同赶路,这段时间足够他观察出其中端倪的。
翌日,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叁人再次启程出发,叁人在大漠中行了将近两个月的路。
这一路上他们都在和沙漠抗衡,其中的艰辛叁言两语也说不清,索性叁人也都习惯了风餐露宿,并不觉得多艰难。
叁人又往西走了约莫叁天,来到山中小国子合国,他们在这里休整了几日,补充了水和食物,就再次出发。
复又行了四天,地表上一改沙漠的荒凉,到处是郁郁葱葱的草木,道路也越走越崎岖。
他们进入了葱岭的山区,葱岭是通往罽宾、天竺的必经之路。这里高峰无数,峻极于天,由东至西,连绵不断,仿佛无边无际。
道路也越走越陡峭,马匹根本无法通过,几人只得舍弃了马,背着行囊徒步爬上高山,翻越险峻的葱岭。
翻过冰川,深谷,悬崖,他们终于进入北天竺之境,顺着一条山脊再往西南方前行,又走了十余天,来到辛头河,两岸是重峦迭嶂的山峰,河面上悬着一条绳索,人和货物由悬索往来两岸。
辛头河渡起来相当惊险,一个不慎都可以掉入河水里,被湍急的水流吞噬,当地人闻之色变,足以见得其惊险程度。
叁人都有武功在身,渡河比平寻常百姓自然要轻易一些,全都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河。
过了河岸,地势越来越平缓,罽宾快要到了。
他们走了两日,终于到达了佛学圣地罽宾,这里的佛教氛围更为浓郁,佛堂佛像庄严精美,并且附丽着不少有关佛的传说和神迹。
法显根据摩诃耶伽所交代的话,去了王城的护瑟迦罗寺,去找名叫陀达侍的僧人。
他们找了路人询问护瑟迦罗寺的所在,一路寻了过去,找到了陀达侍。
陀达侍佛学造诣高深,是护瑟迦罗寺内有名的上师,听他说法的佛门信徒络绎不绝,更有甚者是经过长途跋涉从别国而来,只为听他讲法。
法显将信给他,陀达侍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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