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无话好说,看了看萧翊手里的食盒,他旋即会意,知晓方柔并不愿意他继续随她进到店内。
这便将食盒递了过去:“有些沉。”
方柔做了准备,伸手去接,的确有些坠手。
手指擦过萧翊的皮肤,一阵暖意划过,她心念一动。
方柔两只手一起握着食盒,朝他颔首,转身打算离开。
一团小影子忽而飞奔过来,嘴里嚷:“叔,你怎么跟我娘亲一道回来了?”
萧翊还没来得及跟乘乘说上半句,方柔脸色微变,忙撵她离开。
乘乘拗不过方柔的冷脸,只得嘀咕着朝萧翊挥挥手,不情不愿地转身跑回店里。
萧翊本还只是猜测,可直到这会儿,他已能下判断,方柔很抗拒他与乘乘产生交集,甚至算得上担忧和害怕。
他一时不解,过后似乎有些眉目。
难不成方柔担忧他知晓乘乘是裴昭的女儿,所以会对他们的孩子下毒手?
他忙喊住方柔:“阿柔,我不可能会伤害乘乘,我们也曾……”
方柔眉心一跳,生怕萧翊说出些不该的胡话,忙转眸瞪着他:“萧翊。”
她打断他:“我只是不想跟你来往,望你信守诺言。”
萧翊一怔,先前刚找回的一些喜悦荡然无存。他又越距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她又清清楚楚地跟他划清界限,没得辩驳。
方柔朝他福身,双手握着食盒快步回了店内。
萧翊怔然望着方柔的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去。
回程他选了另一个方向,打算趁机摸一摸宁江的底细。这回绕到西横渡,这边多是小摊贩聚集的杂市,正当晌午,许多小贩已收拾好铺头准备回家。
萧翊本打算在渡口找个船家一路往东回镖局,他站在桥边观察了一阵子,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喊:“小郎君?”
他回头,发觉是住在方柔邻家的那位柳大娘,这便颔首问好。
柳大娘走上前来,身旁跟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瞧着不过二八年岁,气质温婉。
“你来西横渡办事?”她爽朗地笑问着,又指了指那姑娘,“这是我侄女儿,闺名向婉,今日得空来帮我一起卖豆腐。”
萧翊又朝柳向婉颔首问好,低声:“在下萧翊。”
那姑娘打量了萧翊几眼,红着脸,声音很小:“见过郎君。”
萧翊直视着柳大娘,道:“我如今在陆永镖局当差,刚办完事,打算乘船回城东。”
“哎哟,真是巧!”柳大娘大笑,“这丫头正好想托镖局办点事儿,你俩有缘!”
说罢,她推了柳向婉一把,那姑娘朝前顿了半步,脸色不由更红。
萧翊听了个原委,才知柳向婉是位绣娘,平日做些绣品在宁江城内的绣坊寄卖。上回有位丘城的老绣娘看中她的手艺,与她约了大货,送去丘城卖个高价。
她打听了一圈,都说找镖局押运划算些,于是便打算去陆永镖局问清楚。
萧翊沉声道:“实不相瞒,我才入镖局不久,许多事情并不了解。等我先问过镖头,若能成事,你再前来细谈不迟。”
他说话时语气沉稳,有不容置疑的笃定,叫人无形中便甘愿答允以他所想行事。
柳向婉点点头,“婉婉谢过郎君。”
萧翊:“客气。”
说话间,船家摆渡归来,站在渡口吆喝:“最后一趟,来人就走!”
萧翊拜别柳大娘,撩了衣摆踏上船头,俯身进了船内,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落。
自西横渡到东水桥码头,小船横穿宁江城主河道,萧翊看个新鲜,只觉宁江十分热闹,不由暗想难怪方柔会在此留居。
不多时,船家靠岸,萧翊下了地,拐个弯就到了镖局大门。
穆家的马车已不见,萧翊暗忖片刻,信步踏入院子。
陆鸣此刻正在院中点货,应是新接上了几单买卖,他听得动静转过头,朝萧翊一笑:“去了这样久,跟方娘子很是投缘?”
“你这叫时机不妥,心底话,我虽觉着你不错,品貌俱佳,可玉章对方娘子是非她不娶,闹得动静颇大,你呀就别掺和了。咱宁江好姑娘多得是……”
越说越远。
萧翊心知陆鸣惯爱调侃,低笑着摇了摇头,只道:“是位相熟的大娘,托我问些事。”
陆鸣一挑眉,手底的动作不停,听萧翊把话说完,这便道:“小事,咱们陆永镖局来者不拒,本也多方便街坊。这么着,你让那绣娘将大货备好,也无需带来镖局,届时人来一趟,签了托书,找个镖师随她去一趟丘城便好。”
萧翊默默点头,陆鸣顺口说:“阿翊,既是你相熟的人,那便由你去跑一趟吧。不白跑,这些单子你与镖局七三分,也能赚一些。”
萧翊只得说好,继续随陆鸣点货,目光一扫,瞧见阴凉处摆了两抬木箱,落了锁,上封穆字镖文。
他眼眸微敛,皱了皱眉,淡声道:“总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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