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一转眼,正是住在他们隔壁那对年轻夫妻。
他计上心头,暂且按兵不动,随萧翊推门进屋。
东西一搁下,萧翊沉声道:“穆家不简单,你多留意,必要时让李明铮派人细查。”
何沉正色:“公子明断,我正有此意,马贼在西北一带专横跋扈,可宁江却瞧着风平浪静,其中必然有古怪。”
萧翊颔首,眼见时辰不早,面上的功夫到底该做,镖局不得不去。
他又想到方柔跟穆珩同在桥头,不由加深了怀疑,难不成他们昨夜真在一起?
他沉沉叹息,不愿多想,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推门出了松子巷。
他走到大路上,远远瞧见方柔的身影,站在巷口望了许久,这才提步绕去另一边,独自前去陆永镖局。
方柔再次抬眸,察觉巷口那人已不见踪影,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布善将完,穆珩此时已站到她身旁,好兴致地想邀她一同游湖赏秋。
方柔连声拒绝,说今日食楼生意好,她得回去帮忙,沈映萝忙起来更看不住乘乘。
穆珩勉强不来,又不死心地请她一同登上马车,必要贴心相送。
城北回城南有段距离,方柔谢过穆珩好意,没再假意推辞。二人在车厢坐着闲聊,穆珩给她带了广安府的特产糕点,她品尝几口露了笑,穆珩心满意足。
车厢外越来越热闹,穆珩本还低头剥着炒栗子,忽而转头朝外头说了句:“先去趟陆永镖局。”
方柔一怔,不解地望向穆珩。
“父亲昨夜与我说,他在镖局存了箱货,午时须得取回大宅。我怕待会儿给忘了,反正咱们走的是东水桥,也就是顺带的功夫。”
方柔笑得勉强,知晓穆珩并不解内情,暗道一会儿她不下车便是。
思忖间,马车缓缓停下,长富撩了帘子,“公子,到地方了。”
穆珩点点头,朝他抬了抬下巴。长富即刻会意,麻溜地跳下车,像是先进镖局传话,方柔又放心不少,看来穆珩果然只是顺带来取样东西。
不一会儿,长富回来:“公子,陆总镖头在堂前,有请您入镖局一叙。”
方柔愣了愣,刚打算下车离开。不料长富又道:“方娘子,陆总镖头听说你也在,邀你一同坐下饮茶议事。”
方柔暗道奇怪,只叹终究躲不过,谢镜颐今日休沐应是不来镖局的,她万般不乐意,可穆珩已在车外催促。
他想要扶方柔下车,她心神不宁,并没留意到穆珩伸出的手,摸着车沿独自跳下地。
这会儿,又抱着一丝侥幸,哪怕是进到镖局,穆珩也只与总镖头碰面,萧翊只是名普通杂役,怎会同场出现?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巧合,老天爷不至于如此捉弄她。
于是,又稍稍安心些,她随穆珩穿过大院,走进大堂。
抬眸,却见萧翊正坐在左侧最上首,端着杯茶,察觉来人便朝外看了眼。
二人视线相逢,猝不及防打了照面,方柔抿了抿唇,露出无奈的小表情。
萧翊嘴边隐笑,垂眸放下杯子。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陆鸣见二人进门, 热情地站起身,边作揖边道:“贵客到,贵客到!”
他拉着穆珩的胳膊往前走,笑着对萧翊招招手:“阿翊, 你来!这便是我与你提起的穆氏商号的少东家, 穆玉章。”
穆珩见了萧翊, 又是一怔,旋即寒暄:“萧兄弟, 你我实在有缘。再如此下去,只怕得结交拜个把子。”
方柔听了心里犯嘀咕, 只道穆珩嘴上实在没个把门。
脸上倒很平静, 佯作彼此并不认识, 冷淡而客套地问好,又对陆鸣一笑:“陆总镖头好。”
陆鸣对着姑娘仍大大咧咧,他爽朗笑道:“方娘子,正巧你与玉章一道来,免我派人跑一趟沈记。”
方柔不解地望向他,暗道原来他真有事相商, 并非只为闲谈喝茶。
众人复又落座, 方柔跟穆珩同在一侧, 眼眸扫过,时不时能瞧见萧翊, 她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尽量避免与他目光相接。
穆珩与陆鸣说着今早布善之事,言语中颇有邀功的意味。方柔对此看得很淡, 却心知穆珩的秉性, 由此只得让他说个痛快。
陆鸣调侃:“玉章对方娘子如此上心, 又得静颐欣赏,我看穆氏商号将要办好事了。”
方柔立刻察觉到萧翊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稍稍别过脸,只说:“陆镖头又拿我寻乐,我与穆公子清清白白。”
她本不想让人说闲话落口实,谁知话音才落,她隐约觉察萧翊回转了视线,心中不由一坠。
方柔只道她的姿态是否刻意了些,萧翊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又叹陆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叫她好不尴尬。
方柔正懊悔着,陆鸣和穆珩皆已站起身,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调侃。
她没留意他们方才说的话,由此脸色有丝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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