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众人一同站起,又见陆鸣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她。
方柔不由一怔。
她心知此举无礼,但还真没听见陆鸣方才说了何事,刚打算开口询问,不料萧翊忽而道:“早闻沈记食楼出品好,今夜借陆兄的光,萧某也能大饱口福。想必方娘子心中欢喜,一时失神。”
方柔旋即会意,这也想起谢镜颐昨夜提过,他这趟镖事成圆满,镖局挣了不少,陆鸣心情大好,说要在食楼宴请镖局兄弟热闹热闹。
她瞥了眼萧翊,不看他,只对陆鸣笑道:“先谢过陆镖头赏面,待我回去告诉阿嫂,她必然高兴。”
陆鸣也笑:“静颐此番辛苦,也是许久没热闹过了,我原先就想叫大家伙儿松松劲,正好有此机会操,办起来。”
过会儿,镖局的下人拎来一个方形食盒,他提着吃力,想必里头装了不少事物。
陆鸣又道:“这是你嫂子娘家送来的土产,送去给沈娘子和乘乘尝尝鲜,你一并带回食楼吧。”
方柔没推辞,谢过陆鸣,本打算伸手接过。
谁知陆鸣话锋一转:“阿翊,我得亲自带玉章去库房点货,今夜吃席诸事就由你跑一趟确认好。”
他顿了顿,“口味依照你的喜好来,你就当是今日的差事,仔细办妥。也正好一并将方娘子送回去,这土产坠手,她怕是不好拎着走一路。”
方柔下意识拒绝:“不必了。”
萧翊不言语,已顺势接过了那食盒。
穆珩朝方柔打眼色,悄声:“阿柔,我忙完去沈记找你。”
说罢,他跟上陆鸣出了大堂。
此刻堂内只剩他们二人,萧翊拎着东西没动,方柔内心纠结,倒真是印证了沈映萝所言的孽缘,她与萧翊的纠缠并没有因为那夜而一刀两断。
可此事阴差阳错避不开,做得过火反倒让人觉察不妥。
方柔不看萧翊,提步朝外走。
萧翊也不言语,只默默提了东西跟在她身后,好似心甘情愿打下手。
今日天时好,起了阵舒爽的秋风,方柔在前,衣带不时被掀起小小的弧度,萧翊站在她身后,几乎能将她整个人遮挡住。
方柔隐约察觉到身后那阵压迫,心乱如麻。
行至桥头,人来人往,正好两岸各有一顶四人轿打算对过。由此一来,许多行人都被挤到了一边,默契地让出路给轿子通行。
方柔远远瞧见人堆拥挤,脚步慢了下来,索性先停在了桥头的桂花树下。
待到二人停了动作,那阵幽香若有似无地钻进方柔鼻间,沁人心脾,倒令她生出了一丝安宁。
微风轻拂,卷起方柔鬓边碎发,她安静地站在树下望向拱桥。
萧翊垂眸凝望着她,不敢言语,不敢妄动,生怕打破这一息美好。
树梢轻颤,一簇桂花被风吹落,悄悄挂在方柔的肩头,她并未察觉,仍安静地等待着桥面通行。
那白嫩的桂花在方柔肩上轻晃,勾住萧翊的视线,他长指一颤,鬼使神差那般,他下意识抬起手,随后又忽而如梦初醒般停了动作。
他犹疑着,手悬在半空中,却不敢再靠近。
也正是此际,方柔恰好回过视线,见着萧翊的动作一惊,抬眸警惕地望向他。
萧翊竟局促地立刻解释:“阿柔,别误会,我只是想……”
他的视线落在那簇要掉不掉的桂花上,还好方柔见着了,她微微蹙眉,抬手迅速拍去,随后埋头直接朝前,并没有留意到对岸那顶轿子走得偏了,恰时间落了桥往这边拐。
眼看着要撞上,萧翊猛地拉了方柔一把,将她护在怀中,方柔虽被轿夫碰了一个趔趄,可萧翊反应快,到底没正面冲击过重。
那轿夫人算和善,忙回头关切:“对不住!你娘子没事吧?”
萧翊刚打算回话,方柔已挣脱他的怀抱,快步朝桥上走去。此刻桥面复通,人头攒动,萧翊扔下一句:“无碍!兄弟慢走。”
忙快步追上方柔,他下意识拽住方柔的胳膊,她脚步一错,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沉声:“当心。”
萧翊拉着她的小臂,察觉到她在挣扎,随后干脆利落地一个侧身,将方柔护到桥边靠着围栏往前走,他独自靠外挡住汹涌的人潮,不让方柔被挤迫。
两人总算下了桥,方柔旋即快走了几步,与萧翊拉开距离。
他头一回深刻体会无计可施的惆怅,可又不敢再越矩,生怕将方柔推得更远。只默默望着方柔的背影,缓步跟上,手里提着的食盒变成千斤重那般。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着朝前走。
眼看快到杨楼街,萧翊终于道:“我不了解宁江的风味,当地人惯吃辣多些,是么?”
方柔沉默了片刻,低声回应。
萧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那就劳烦阿嫂按本地的口味安排,既是酒宴,可多些荤菜好下酒。”
方柔心中不是滋味。
萧翊的语气里尽是谨慎和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