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与萧翊的纠缠并不会影响到她已经作出的决定,可冥冥中,方柔深感不安。
她直觉此事并非巧合,也绝不是萧翊所言,沈清清“恰逢其时”忽然想通那样简单。
可她并不能对萧翊坦白,眼下更无法找到合适的人打探内情。
会是裴昭么?这蛛丝马迹极不可察,偏巧是秋祭夜宴后和离,偏巧在秋祭当日摆宴邀请诸世家夫人小聚,偏巧当日萧翊须在宫中陪宴各邦使臣……
偏巧,裴昭让她于秋祭夜宴当日留在宁王府。
直到萧翊又唤了她几声,方柔如梦初醒,怔怔望向萧翊,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萧翊蹙眉,颇为不解地打量着她。
方柔忙道:“可我临盆在即,婚仪诸事……”
萧翊心间一宽,低声安慰道:“大婚自有礼部派人操办,宗室府也会派足够的人手打点,你无需担忧。更何况,筹备婚仪也需要数月,届时你已休养好身子,我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正正当当做我的宁王妃。”
方柔淡淡一笑,埋下头去,只教萧翊误以为她起了羞怯。
她快速眨了眨眼,深呼吸,心间思绪纷乱,只盼裴昭的筹谋快些兆显,也好叫她有所准备,以免夜长梦多徒留心惊胆战。
方柔侧卧着胡思乱想,萧翊已独自洗沐好,轻轻躺在了她身旁。
她忽感一阵暖意袭来,身子被拥进他的怀中,萧翊的下巴贴着她的脸,本还好好地轻嗅着她的发。
方柔被他轻/抚/着,神思迷迷糊糊,将要入梦,随后,她长睫一颤,察觉他的动作。
“别动。”萧翊察觉到她要挣扎,低声在她耳畔轻吻,“我不乱来。”
他的吻贴着她的脑袋,她越来越困。
萧翊轻叹:“忍了许久,你总得让我顺顺意。”
语气里竟还有了些委屈和不满,力道逐渐加重,那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蔓延开来,令方柔格外害怕。
方柔紧张地按着他的胳膊,过了许久,萧翊忽然有些怨恼地撒了手,从床上坐起,默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浴房。
方柔低低叹息,这才知晓那日隆冬清晨,萧翊一大早去浴房所为何事。
她拧着眉,慢慢闭上眼,只盼着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
两日后,秋祭正日。
萧翊起了个大早,西辞院来了几个嬷嬷替他着整制吉服,方柔卧在床上静看着。
他今日神采奕奕,穿着这身金纹宽袍更显仪态端方,俊朗不凡。方柔不由自主想起初初随他回到京都时,她也曾见过几次萧翊的这身装扮。
许是临到大事稠缪之际,方柔的心境竟出乎意料的平和安稳。
许是她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者,她对裴昭和谢镜颐有着无穷的信任。他们给出了诺言,势必不负所托。
萧翊朝她淡笑,独自理好腰封:“我今夜尽量早些回来。”
方柔难得牵出一抹笑,无尽温柔,萧翊心满意足地离了西辞院。
她目送他离开,心如止水地侧过身面朝里,闭上眼继续休息。
日头高悬之际,方柔才慢悠悠地起床梳洗。春桃在旁为她罗发,嘴里还念叨:“今日王府可热闹了,小南门停了不少马车,都是各府夫人给逢春院那位王妃送的见秋礼。”
方柔一叹:“若是早几月,我倒能去瞧个新鲜。”
春桃笑了笑:“姑娘若是喜欢,今后咱在西辞院摆个冬日宴,也热闹热闹。”
方柔笑着瞪她一眼,不置可否。
春桃见她心情好,这才低声:“今日外人多,殿下说若姑娘不想被吵着,就留在西辞院躲清静。”
方柔长睫微颤,过了半晌才道:“我身子不利落,哪儿也不想去。”
春桃识时务地收了话口。
她起得晚,早饭就喝了碗甜汤,正经吃过午膳,人懒洋洋的,本还打算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人刚在院子里走了不久,院外徐徐来了几人。
方柔仔细瞧了眼,是秦五通按规矩前来西辞院为她请脉。
只是今日有些不寻常,他身后跟了位样貌无奇的年轻人,肩头挑着个大箱子,像是秦五通请来的苦力。
在他们之后,是两位面目和善的中年妇人,瞧打扮像是医馆的随从。
方柔与秦五通问了声好,随后慢慢走回屋内。
春桃扶她在床边靠坐着,秦五通将人带进来,快声吩咐:“春桃,你将药炉子备好。”
春桃这些日子里惯常给他打下手,顺从地领了吩咐,快步出了门。
那年轻人恰好将箱子缓慢地搁下,好似十分宝贝箱子里的物件那般。方柔探头望了一眼,随即转眸,自然而然地朝秦五通伸出手。
秦五通摸过脉,又让稳婆替方柔摸了摸小腹,春桃恰时回房。
他对春桃徐声道:“王妃临盆在即,她们是我安排的接生稳婆,经验足,这几日就留在王府随时候命。我听殿下所言,届时宫里也会派几名嬷嬷来王府,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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