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倒有些懊悔,爬到床上摸他脸颊,温温热热,暖玉一般,忍不住便撮了一口,糊弄道,“哪儿也没去,睡你的。”
崔述被她一碰便眼皮发沉,四肢挣动,蛇一般腻在她身上,闭目喃喃,“那你别走。”
“阿述在这里,我能去哪儿?”舒念打叠了甜言蜜语哄他,看他缩在自己怀中,眼神迷离,昏昏欲睡,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哄他——
崔述渐渐鼻息匀净。
舒念自靠在枕上,望天出神,慢慢琢磨眼前事——
八山二岛十大派,多年变迁,连番变故,连自家师门璇玑岛在内,如今已有一半隐居,不问世事。到现如今仍旧活泛的五家——武岳三尊死,宁斯同死,甘氏兄妹死,尽皆元气大伤。
唯独吴山藏剑楼和西岭唐门两家,还算囫囵。
西岭唐门内斗不堪,天下人尽皆知,唐玉名稀里糊涂死在凌阳,嫡出一系视唐玉笑为眼中钉肉中刺,断不会轻轻放过他。而那唐玉笑,更不是省油的灯——
如何有闲工夫管别家事?
只剩下苏秀——
却也未免太理所当然了些。
若是苏秀,他急需寻一个像样的替罪羔羊;如若不是苏秀,眼前情状尴尬,更需寻一个像样的替罪羔羊——无论如何,总要向诸山舍会有所交待。
而最合适的人选——
舒念低头,看一眼蜷在自己身侧,被热气熏得双颊红扑扑的崔述,哪里还有比他更像样的?在他鲜润的唇上轻轻按一下,无声开口,“非你莫属。”
崔述唯觉唇上作痒,稍稍张口,轻舔一下,触及温软一物,一惊便醒了,大睁双眼,便见舒念一瞬不瞬,定定看着自己,“我竟睡着了?”
舒念一滞。
崔述抬身往窗外看一眼,仍旧夜色如墨,便松一口气,翻身坐起,手臂一带,便将舒念拉入怀中,上上下下,来回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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