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人,两旁侍女,摒心静气,纱幔后隐约榻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五个姑娘站成一排,纱幔里的男人微微抬了抬手。
上来人把她们带走,几个姑娘吓哭了,带走卖到腌腻的地方,她们活不下去。
一个姑娘绝望地看一眼垂落的纱幔,转身一头撞在柱子上,鲜血迸溅,魏楚离她最近,眼看着她的身体软软地滑下,有人上前试了下脉搏,道;“回主子,没气了。”
纱幔后的男人没什么反应。
这个姑娘被人拖了出去。
剩下的三个姑娘包括魏楚当时吓傻了,被带走时,魏楚回过头,突然挣脱抓住她的人的手,跑进纱幔里。
没看清楚男人长相,只闻到清冽的气息,她扑上去抱住坐在榻上男人的腿,央求道:“留下我吧,一辈子当牛做马,当丫鬟奴婢我都愿意,绝不背叛主子。”
言犹在耳,历历在目。
面容冷峻的李业没有说话,当魏楚要被人拖下去,绝望之时,李业抬了抬手,制止了,后来她成了李业养在别院的女人。
她至今不知道那三个姑娘的下落。
魏楚留在李业身边,柔顺乖巧,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尤其是死过一次后,现在她更想好好地活。
李业死了,她解脱了,没人知道她曾经做过梁王侍妾,可心里还是很难过。
如果当年李业不留下她,她现在说不定走了撞柱姑娘的路。
除了名分,李业待她不薄。
街坊四邻很快传开了,豆腐坊李娘子的男人死了,成了小寡妇,嫁了两个男人都死了。
街坊邻居背后议论,这李娘子克夫。
嫁给李掌柜之前,登门求婚踏破门槛,现在人影皆无。
鲍屠户的三小子,听说李娘子成了新寡,惦记李娘子,被他爹一顿臭骂,三个儿子,宁可不娶,也不能把命丢了。
这小娘子命硬,连克二夫。
胡公子听说,病恹恹地突然好了,心又活了,央求爹娘娶李娘子,胡老员外和安人这回死活不答应。
忙忙地给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媳妇长得虽说不如李娘子,花钱占卜,说姑娘旺夫。
背地里韩大娘咳声叹气,“娘子这么好的人,命苦,连着丧夫,生死有命,怪到咱们娘子头上。”
大翠嫂不平,“男人死了,是他短命,和咱们娘子有何关系,硬说咱们娘子克夫,掌柜走那么远,咱们娘子克够得着吗?”
“妹子年纪轻轻守寡,没个一儿半女,虽说身边有小黑,可惜是个不会说话的,老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三娘同情地说。
韩举听外面闲言碎语,气得够呛,“这些长舌妇,没事嚼舌根,什么克夫?简直胡说八道,我妹子就是不嫁人,还有哥嫂呢。”
孟玉娴和韩举私下里合计,妹子看样嫁不出去了,以后生了孩子,过继一个孩子给魏楚。
魏楚带着秋雁和小黑,去镇西的河边放灯,北地冬季,朔风凛冽,河边清冷,河面已经结了冰。
点亮一盏盏灯,魏楚把灯放到河面上,冰面上无数河灯。
李业如果不死,一定是个好皇帝,魏楚心想。
年底,韩举回来说;“甘公子出门回来了,上次妹子说租酒楼,我求熟人过了话,甘公子同意,不过甘公子有另外的提议,租金不要,以投资入股的方式加入。”
甘凤清出门了,魏楚租房子的事耽搁下来。
“这也行。”魏楚说。
“定下明日看房子。”
次日,韩举陪着魏楚看房子。
甘凤清站在酒楼门前,披着石青锦团花纹鹤敞,人清减了。
“听说甘公子出门了?”魏楚道。
“我去了一趟青岩寺,住在寺庙,为母亲祈福。”
韩举抱拳,“甘公子幸会!”
甘凤清还礼,“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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