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竟在自己的身上涂抹毒药,毒药一旦沾染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小口子,都能游走全身,幸而大哥机敏,先给了她一刀,把她身上的毒药抹到伤口处,叫她自食其果!”
不止如此,这药也就是种下时痛苦些,并不要命,药效过了一切如常。但后期若无解药续命,每次发作都会很痛苦。
换言之,想要活命,就要依赖药物。
可见对方并不想在军中闹大动静,只想不动声色且彻底的控制住裴镇。
然而裴镇这种身经百战之人,平日里极度谨慎小心,衣食住行都有专人经手,楚袖大概也是观望许久,才决定以绕指柔化百炼钢,在男女之事上找机会引诱。
男女情动,亲吻触碰都是常事,动情时抓两两道口子,如此下毒可谓是无声无息。
可惜了,被一刀反杀。
她大概不知,裴镇对身边的险恶和歹意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
说到底,还是太心急了,自己都不知在哪里露了破绽,反被设计。
“让你清理善后,你说个没完了?”裴镇目光从公文上抬起,冷声开口。
魏义不高兴的瘪瘪嘴,嫌恶的将地上的人拖出去了。
兰霁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拖了一路血迹,没多久就有将士进来清理干净了。
“你怎么又来了。”裴镇看向本该离营回都督府的兰霁。
兰霁想起正事,忙道:“大都督,有新信报,陛下已颁下册封您为宣安侯的圣旨,携旨而来的,是陛下同时指派的观察使,这观察使不简单,还加使持节原州诸军事,是清河崔氏出身,名叫崔岩。”
“观察使?”裴镇就字面意思嘲讽:“观察谁?”
自从大魏对外战事渐渐减少,为防止各地武将拥兵自重,皇帝常有些出其不意的军政革新,同时还增设许多五花八门的官职派遣到各地。
从前战乱时有安抚使,如今又来个观察使,还加使持节称号,摆明是来分权的。
“来就来吧,崔观察若喜欢,这摊子给了他又如何。”裴镇语气淡淡的,竟毫不担心。
这也是兰霁看不透裴镇的地方。
说他无欲无求,那肯定不是,挣军功的时候能杀红眼。
可有人想来捡现成分一杯羹,他又不慌不忙,一副随时可以拱手相让的豁达姿态。
从前那个短命郡王是,如今这个来者不善的观察使也是。
兰霁想了想,谨慎道:“封侯的荣耀,您少不得要亲自入京谢恩。那府内和军中事务,定会由这位崔观察代理。您离开前,是否要先作安排?”
裴镇眼都没抬:“安排什么,为崔观察接风洗尘?请他喝酒?”
有时候,兰霁觉得他这副尖酸刻薄站在山顶往下看人的姿态,也是与生俱来的。
她干巴巴“哦”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一事。”
其实这才是正事。
兰霁轻轻舔唇,试图把私心说的正义凛然,“此次入京,大都督正好可以借机会处理姜珣的事,若是顺利,待回原州时就能把他一道带来了。”
裴镇将公文往案上一丢,另拿一本,明知故问:“所以呢?”
兰霁:“所以,此行必定事多,属下愿随大都督同往。”
“不需要。”裴镇想也不想就拒绝。
兰霁调子拔高:“为何!?”她与临郎都多久没见面了,长安那么多小妖精,她岂能不上心!
“因为你们夫妻团圆,会影响我办事的速度。”
“你!”兰霁火气上来,连尊卑都不顾了:“你自己孤家寡人便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我就去!你要带谁我就揍谁,揍到你只能带我去为止!”
说完扭头就走!
帐门扬起又落下,帐中重复寂静。
裴镇的目光慢慢从公文上抬起,帐内的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里,酝出淡漠的笑意。
宣安侯?
也不错。
……
李星娆夜里直接宿在了母后宫中。
她原以为,折腾一日加半夜,觉该睡的不安稳,但事实上,她来到母后宫中时就已经累极,最后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时,皇后不仅让人备好了朝食,还亲自为她梳头。
回到福宁宫,看着满宫上下紧张的气氛,李星娆便知母后的安排已经奏效。
明枝伺候她多年,即便只是个宫女,忽然消失也说不过去。
刚巧发生了姜珣冲撞长宁公主一事,姜珣固然无状,公主的近身侍婢同样未尽责护主。
明枝的消失,被解释为皇后因此事盛怒做出的惩处,这也是福宁宫氛围紧张的原因。
但其实,皇后如此安排,还有一层设计。
寻常人只需知道明枝是因护主不利被惩处就够了,只有指派明枝潜伏的人,才会更在意明枝的具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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