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笔一笔记下了。”
这便是崔姑姑的稳妥了。很多事不必公主吩咐,她觉得有必要记录一笔的,绝不惫懒。
“很好。”皇后满意的点头,又给了慧姑姑一个眼神,慧姑姑心领神会的退出去。
片刻后,慧姑姑回到福宁宫,将阖宫上下召集于前院训话。
训话的大意是,长宁公主于今日游园时遭外男唐突,一部分原因来自随行伺候的人疏漏大意,才令公主受惊动怒。
皇后本欲严惩,但因公主求情,所以今日只作训诫,若再有类似错误,必定严惩不贷。
听了慧姑姑这番话,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
就只是口头训诫!?
长宁殿下非但没有迁怒,还求情了?
这世道玄幻了。
雷霆震怒并未抵达,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在慧姑姑训话期间,有身手高强的暗卫悄悄潜入了他们的房间,将各人的私物查了个遍。
不多时,慧姑姑带着结果回来,皇后正在看崔姑姑记的细账,一番对比,真相了然。
太子眉头紧皱,沉声道:“母后,此事让儿臣去办吧。”
皇后眉目深沉,思考片刻后,摇头道:“将人送到长宁那里,让她自己决断。”
太子:“可是母后……”
“或许你也该换个态度去看待长宁。”皇后打断太子的话,“你忘了,此事本就是长宁自己察觉的,她忽然间有如此长进,本宫真的很惊喜。”
……
一日喧闹过去,深宫大院陷入夜色之中。
偏僻幽冷的废宫里,暗卫将肩头的麻袋利落的丢到地上,解开绳索,抖出一个活人来,又拿了鼻壶抵在那人鼻前,沁凉味道吸入,人立刻苏醒过来,惊惶的抱膝尖叫。
叫着叫着,她瞧见了正前方坐着的人。
在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对方静静坐着,显得更可怕。
“殿、殿下……”明枝抖着嘴唇,膝行过去:“殿下,奴婢做错了什么您教训便是,为何深夜将奴婢绑来这里呀?”
李星娆面无表情的看着明枝,抬手拿出荷包,再次从里面掏出了那颗在库房外的地上捡到的金豆豆。
精致的指尖捻着金豆,李星娆倾身:“明枝,你东西掉了。”
明枝的身体僵了僵,很快又满脸无辜道:“殿下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李星娆也不急,缓缓靠回座背,指尖把玩金豆,“日前,本宫曾赏下一盒金豆,可隔了一日,本宫竟在库房外的地上捡到了一粒,当时本宫还想,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将本宫的恩赐如此糟蹋,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明枝倏地抬头,“奴婢冤枉!”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理应知道,即便再喜欢闹情绪,本宫也必定是手里拽住了能站得住脚的说法,才有闹的底气。你觉得本宫现在是在诈你吗?还是你觉得,本宫连自己经手的东西都是没数的?”
明枝眼神闪烁。
“这就对了。”
那日,李星娆亲自给雁月和明枝赐赏,看似漫不经心的抓了两把,实则每一把多少数,她是清楚的,这之后,她就在库房外见到了掉在地上的金豆。
因为时间相隔较短,宫人得了赏赐尚未来得及花销,经皇后的暗卫点查后,数目全都对得上。
除了明枝。
她的金豆少了一颗,就是被她故意丢在库房外那一颗。
面对一个心思敏感且矫情多心的人,想要挑她心中波澜,无孔不入的为她制造坏情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一旦对上清醒的头脑,种种挑拨,处处是破绽。
现在的李星娆回顾过往,便是这种感觉。
明枝缓和不少,还在辩解:“兴、兴许真是奴婢不小心掉的,辜负殿下美意,奴婢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姜珣。”李星娆并未理会她的求饶和辩解,忽然道出这个名字,就见明枝又是一僵。
“那日本宫随口提了这个名字,只有你和雁月知道。”
“到了春宴上,最热闹时不见他,偏偏等热闹散尽,本宫独自经过时,他就出现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李星娆笑了一声,再次倾身俯向她:“你要不要猜猜,本宫为何会在春宴前忽然提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姜珣?”
明枝唇线紧抿,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出她神情的紧绷。
为何?
自然是在看到那粒被故意丢在地上用来膈应她的金豆时便生了怀疑——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时时糟心不顺,会不会是有人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挑拨,存心让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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