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定亲,小侯爷切莫再说这种话,以免坏了女儿家名声。”
“你定亲了?”陶宿锦一惊一乍的,“什么时候?和谁?我怎么不知道?”
闻人惊阙耐心地挨个回答:“定亲了,你来之前,和怀恩县主,现在你知道了。”
他说话时右手探入怀中,摸了几下,掏出一个红玉镯子,随后朝江颂月伸手。
江颂月从他直言“定亲”二字后,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此刻她余光轻扫过惊愕的陶宿锦,绷住嘴角,摆出勉为其难的神色,矜持地将手指尖搭到闻人惊阙掌中。
刚搭上去就被抓住,闻人惊阙的手顺势往上,将她的手整个包住后,像是要把这只手记住一样,撑在江颂月掌心的手指与覆在她手背上的拇指,一起缱绻摩挲起来。
很热、很痒,让江颂月想起他先前的提议——把“鲛鱼锦”做成寝衣。
往深处一想,不就相当于想让她的手贴上他的身躯吗?
这想法一出,再感受着掌心手背来自闻人惊阙细密的揉捏,江颂月心底一颤,手下意识地往回抽。
刚抽离一寸,躲避的意图就被察觉。
江颂月就觉那只修长大手骤然加重力道,瞬间由温暖花瓣变成玄铁锁链,扣紧了她,强行将她的手拖拽回那宽厚的掌中。
汹涌的压迫感无声袭来,江颂月后心一麻,呼吸陡急,猝然看向闻人惊阙,正对上他失焦的眼眸与温柔神情。
他仍是那个柔弱的盲眼公子,不带任何让人心慌的攻击意图,仿佛之前那些全是江颂月的错觉。
江颂月心生迟疑,犹豫的时间里,眼睁睁看着鲜红如血的通透镯子套上自己手腕。
闻人惊阙松开她的手,柔声问道:“可还合适?”
江颂月该高兴的,可恍惚中生出一种奇特的感受,仿若自己不经意中被什么潜伏着的可怖猛兽做了危险的标记。
她心中惊悸尚未消褪,一时无声,旁观的陶宿锦倒是替她答了,“合适,这什么玉?还挺漂亮。”
陶宿锦是丝毫波澜都没看出,单纯觉得这镯子好看,诚心地夸赞。
“颂月也这么觉得吗?”闻人惊阙声音轻缓,好比冬日落雪,不骄不躁,徐徐落下,“这是母亲留下的,让我一定亲手给她儿媳妇戴上。可惜……”
他声音逐渐低沉,“她与我都看不见了……”
江颂月看着他低垂的纤长眼睫,山野相伴、今日相处重回脑中,他的无助、脆弱、故作坚强,又一次展现在江颂月面前。
她心里一酸,暂将那些乱糟糟的感受压下,轻声道:“合适,好看的,我很喜欢……”
“那就好。”闻人惊阙抬起他那双无神黑眸,眉眼含笑。
江颂月:“……”
真的有点怪。
“竟然真定亲了!”陶宿锦很是吃惊,不过这事与他无关,他就是看个热闹。
热闹看完,他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自来熟地吩咐管家让后厨多做些菜,之后才与江颂月说明来意。
“你不是得罪了夜鸦山匪吗?这样吧,咱俩合伙做生意,你带我赚钱,我给你壮声势。我都把地契带来了,绝不让你吃亏……”
“区区一山匪头子,只要他敢作怪,我府上侍卫立马就能将他活捉……”
他就是个纨绔,不缺钱,不缺人手,行商坐贾当做消遣。
江家生意蒸蒸日上,江颂月才不愿意与他合伙。
何况她这会儿因为闻人惊阙心神不宁,没心思听陶宿锦侃侃而谈。
敷衍过他,再差人上菜喂饱这两人,江颂月借口累了,让管家送人离开。
临走,闻人惊阙道:“回去我就准备婚事。颂月,你好生养伤,有事就让人去寻我。”
江颂月:“……嗯。”
终是不忍心,她望着闻人惊阙颧骨上的细长血痕,叮嘱道:“回府后,该让人照顾陪同的时候,不要硬撑,别再伤了自己。”
闻人惊阙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好,都听你的。”
前脚送走二人,后脚江老夫人就来询问,确定二人婚事定下,老夫人喜难自抑,摸着江颂月腕上红镯差点老泪纵横。
“可算了结了我一桩心头事!”
江老夫人最怕的就是她离世后江颂月孤身一人。
有了闻人惊阙做夫君,夫妻感情能有多长久暂且不说,至少近几年内,没那么多人敢打江颂月的主意。
往远了说,将来江颂月还能有儿女做伴。
这就够了。
江老夫人激动了会儿,瞅见江颂月满面凝重,奇道:“你怎么了?”
江颂月还在回忆今日的事,首先,她摸了闻人惊阙的脸。
然后闻人惊阙说了几句话,让她脸红心臊,连连躲闪……
是她占了便宜吗?
再有戴玉镯时闻人惊阙那极短暂的瞬间反应,莫名地让江颂月觉得危险。
她之所以看上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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