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开了几次会议, 都没听到上面提起过, 一般有什么政策, 提前一两年就会在会议上再三提及,比如高考, 再比如商业开放, 那都是提到嘴皮子都冒火了, 最终才实施下来,国家不打算做的事, 你可别去主动申请。”
“我一个大学生, 申请什么,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
水琅端着保温杯往楼下走, “你赶紧安排赚钱去,最近应该不会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吧?”
“我送送你。”宋会长跟在水琅后面,“我出来,就是来郑重地感谢你,不单是我个人,还代表我们整个工商局向你致谢,要是没有你,这么多商业人士,到现在都还人心惶惶,想着离开,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跟我们推心置腹,如此配合。”
“不用客气。”
水琅摆了摆手,“先走了。”
宋会长笑看着水琅的背影,既欣慰又惋惜。
惋惜这么好的人才,心怎么就黏在房管局,而不是他们工商局!
1978冬天来临之前,邹贤实执行枪决。
案子一审二审,最终还是维持死刑原判。
卡车拉走头发全白骨瘦嶙峋的邹贤实,他站在卡车上,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用红字醒目写着一个“死”字,死字上面又打了一个叉。
车子经过道路两旁,再次被口水淹没,遗臭万年的开始,不过如此。
拉着犯人的车经过复茂与棚北交界处,走到平安里门口,车速缓了下来。
邹贤实似有所觉,慢慢抬起头,看着平安里一座座楼房上方建起了白帆,面朝朝阳,似要迎风启航。
站在卡车上看得远,外墙已经粉刷成暖黄色,里弄中央盖起了一栋小白楼,一楼多了许多商铺,道路已经开始修缮,两旁种起了果树绿植,绿意盎然。
一切都在新生,而他却在走向死亡。
邹贤实两眼流出了泪水,双腿止不住颤抖。
泪眼模糊间,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为首的是水琅,跟在她身后的是平安里的居民,不知道是提到了什么,笑声响亮,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给,就踏进快要修缮完成的平安里。
这些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他已经不值得他们看了。
邹贤实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
改革开放该是他大有作为,晋升到市里,甚至晋升到中央的大好时机。
他不想死!!
“砰——!”
子弹进入脑心,邹贤实感觉不到疼痛,暖阳高照,蓝天白云在旋转,过往一桩桩事件一一在眼前浮现。
他看到了年轻时的孙澄。
还没来得及高兴,曾经害过的人也一一朝他走来。
邹贤实“轰”地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瞪到凸起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死不瞑目。
“邬善平也正式被判刑了吧?”
“他去年就已经被判了,七年。”
“李兰琼无期徒刑,不可能再回城。”
孙澄坐在平安里中心花园,看着蓝天白云,“该伏法的一个都没有逃过。”
水琅“嗯”了一声。
邹贤实这一年半,一直向上面提出诉求,想要单独见孙澄一面,孙澄却一直坚定拒绝。
直到邹贤实死,孙澄都没有与他再单独说过一句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国家已经把你上交上去的一批黄金返还给我,改革开放了,有钱怎么都能活。”孙澄看了一圈平安里建设状况,“能够亲眼看到邹贤实死,又能亲眼看到平安里居民的生活恢复正常,我这下半辈子,已经很知足了。”
水琅看着孙澄,“你想住在平安里?”
孙澄摇了摇头,“你忘了吗?我在湖郊有家,现在邹贤实和李兰琼这两个最大威胁消失了,我可以带着父母回家了。”
水琅点了点头,“劳动学习改造班这批学生都已经取得三级工证明,棉纺行业各大工厂都在抢着要他们,工商局也在准备扶持高档丝织布料生产,你如果想继续与她们在一起工作,可以选择留在城里,年龄并不是问题。”
“不了。”孙澄还是摇头,“孙澄的过往仇怨都已经彻底解决干净了,我现在要做回湖郊刘阿兰,好好侍奉给我第二次生命的父母终老,他们除了自己家乡,还是不习惯其他地方,人老了,都希望最后能够落叶归根。”
“看你这状态……”
水琅想了想,“我给你提个建议,听不听在于你自己。”
孙澄转头,好奇问:“什么?”
“钱放在手里,哪怕是黄金,也会贬值,其实钱倒是次要,关键是你这状态,感觉你现在的父母一旦走了,你等不了一天就会跟着走。”水琅看着她,“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孙澄一怔,笑了笑,“你没有猜错,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前半生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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