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水琅,一个恰到好处到极点的中间人。
只有她才能撕开两边都小心翼翼不愿提及但又深刻存在的话题,将这些别扭的点摆到了明面上来。
即便她选择指着资本家鼻子骂的独特方式,资本家们也不会对水琅置气。
因为她在77年恢复高考期间,帮助一群被卡成分的学生上大学,其中不少学生就是在座的人的子女亲戚。
在这件事上,以及水琅自己的出身上,工商人士对她都有着一层天然的信任,因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跟她红脸,全部保持缄默。
水琅的挑破嘲讽痛骂,干部们觉得痛快,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干部,同样对她有了一层天然的信任,而被骂的资本家的缄默,又让干部们顺理成章帮着他们说话,两边关系打破互不信任的僵局,逐渐开始融洽。
在水琅进一步加大挑破,任何一个人都根本不可能会去提及的十年下放,推动资本家们主动站出来表达这十年的改变,做出保证。
他们在这种紧张情况下说出的真心话,让旁观的干部都感到很满意,由此主动提及了帮资本家们脱掉帽子的可能性。
这之间的环环关卡,都因为有了水琅这个关键人物。
才能在短短半个小时,就让干部们敞开胸怀信任,资本家主动积极摆出为人民为国家为改革开放做贡献的诚意,解决了可能会再延长一两年的僵持。
最后,水琅一句通俗却深意的话,直达在场所有工商人士的心底,甚至达到了干部们的心底,粉碎了他们积累多年,随时有可能爆发出问题的阴影。
“全市建筑房管业内的传闻真是一点都不虚假,你真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宋会长握着水琅的手不放,“调岗吧,你不觉得比起房管局,你更适合在工商局工作吗?我现在觉得,这里最有可能率先在改革开放里做出成绩的人就是你。”
“刚哄好一群人,你这话又把他们给得罪了。”水琅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闭嘴,聒噪!”
“哈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阵大笑声。
率先笑出来的是工商局的干部,都知道水琅这是在重复之前怼石书记的话。
宋会长听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比谁笑得都很大声。
詹老止住笑声,“水琅同志,你有什么话,继续说,我们都想听。”
“是啊,意简言骇,精准到人心坎里去,再说几句!”
“我就喜欢听水琅同志说话,她说再多我都不嫌烦,反而越听越高兴!”
“再说几句,再开导开导大家,给点建议。”
大家突然兴奋起来,再也不是之前那副谨慎小心,表面还要维持虚假平静的样子。
“硬要我说话,就再说一句。”水琅看着大家道:“心在人民,利归天下。”
离得近的詹老又是一震。
刚才积极张口的人,也再次被水琅震住。
久久之后,詹栩安长叹一声,朝着水琅竖起大拇指。
水琅说的话,都不是什么长篇大道理,反而简短的不能再简短了,却总能给他们的心灵重重一击,之后拨云散雾,看到光明的方向。
这场座谈会,因为有水琅,顺利拉开了序幕。
宋会长与一百多名商业人士,接着仔细详谈了百业待兴的具体方针路线。
在座的资本家们都很积极配合,座谈会进行得非一般顺利。
谈到最后,水琅在国际饭店蹭了一顿西餐,走的时候又被宋会长叫住。
“你真的考虑一下,你这边一点头,我立马安排调岗的事。”
“别闹,你赶紧带着大家伙赚钱去吧。”水琅接过服务员帮忙装在保温杯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我这边就等着你们赚到钱,实施旧改第二步计划呢。”
“旧改?你怎么成天想着旧改,哎呀,你得了那个玉兰杯金奖,平安里不下一百套设计方案,全市都照着你的模版改动,没什么花头了呀,还要怎么改。”宋会长继续劝道:“你看他们多听你的话,你看我们这边的干部对你多欣赏,就是我们总局局长来,都没你这么有人心,为了改革开放能够尽快成功,到我们工商局来工作吧。”
水琅站在窗口,“全市居民房已经快被挤爆了,你看这一望无际的黄浦江,再看江边的那些旧厂空地,怎么会没有花头?”
出来了!
“空地?”
宋会长站到窗前, 慢慢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打国有土地的主意?”
水琅目光一顿,耳边响起了白局长与周局长的强烈警告,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们工商局的人, 不要来打听我们房管局的事, 总之,你们赶紧赚钱解决国家财政危机, 国家有钱,我们才能继续推动旧改, 人民住房也才能得以改善。”
“赚, 正在赚的路上了。”
宋会长看了看周围,“我已经看出来你的心思了, 我告诉你, 你想的事情,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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