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东暖阁内,恵妃正翻阅着后宫小主交上来的佛经,屋内燃着沉香,过了一会,她抬眸看向海芸,“有几人将佛经交到本宫这里?”
“住在承乾宫的小主都将佛经交到我们这边,永和宫的安嫔、马贵人与张庶妃,延禧宫的密贵人、瑞常在与双答应,翊坤宫的布贵人,尹贵人与庆答应,咸福宫的良贵人、刘庶妃与王庶妃,景仁宫的僖嫔。”
“佟妃与德妃的佛经交到何处?还有长春宫的人呢?”
“回娘娘,佟妃并未抄写佛经,德妃娘娘抄了两份,一份交到娘娘,一份交到荣妃那,长春宫所有小主都将佛经交到荣妃那里,她们是一起交的,长春宫的小主向来喜欢一起行动,上次赏花,她们便是一起过来的。”海芸如实道。
“德妃倒是会不偏不倚。”恵妃冷哼一声,将手里成本的佛经放下,顺势倚在柔软舒适的软榻上,佟妃是个硬性子,心冷面冷,入宫快两个月,前一个月盛宠,后一个月失宠,听闻侍寝时说不愿侍寝,因侍寝一事还跟皇上翻脸了,惹怒了皇上,皇上已经有一阵子没召她侍寝,也算是得偿所愿,只要佟妃不站在荣妃那边,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海芸坐下来给恵妃揉肩,“娘娘,把佛经交到荣妃那的小主未必是荣妃的人,我们依旧可以拉拢,奴婢觉得长春宫起势了,先是春答应得宠,后是徐答应得宠,前两日通贵人又侍寝,咱们可以拉拢长春宫的人。”
“端嫔与本宫同一年入宫,跟本宫心有嫌隙,她那性子温和,这么多年,她怕是不愿意牵扯到后宫这些纷扰中。”
恵妃谈起端嫔时神情略显怀念,语气中又夹着几分失落。
“可是娘娘,端嫔是端嫔,长春宫还有其它小主呢,况且这后宫之人哪能完全置身度外。”
恵妃摆摆手,不愿再谈端嫔,暂且将长春宫的话题放下,她将交上来的佛经全部翻一遍,没有细读细看,只是简略翻一遍,随后吩咐海芸将这些佛经订成册,明日交到贵妃那里,既是为贵妃祈福,自然要将佛经交到贵妃那边。
贵妃这身子撑不了多久,晋时这贵妃之位会落到谁的头上?荣妃跟她一同协理后宫,若她晋升到贵妃,荣妃自然要听令于她,低她一头,而不是跟她分庭抗礼。
襄嫔有孕,少不了荣妃在背后推波助澜。
海芸下去交代事情后,屋内安静,恵妃闭上眼睛,脑中一直想着事。
……
而此时的钟粹宫,荣妃同样在审阅着交到她这边的佛经,她比恵妃看得仔细,有些人抄得敷衍,字不成字,错字一堆,比如贵人郭络罗氏,比如小赫舍里氏,小赫舍里氏因上年年初生下了小皇子胤禨,堪堪过满月,小孩夭折了,她的身子因此落下病根,上次赏花,她都没有现身,她是年初生的小皇子,而春答应是年末生的小皇子,不过两人相似,小皇子都是过了满月就夭折。
对于这两位,哪怕她们敷衍,荣妃也没有要追究她们责任的意思,她又翻阅了一下春答应抄的佛经,字迹娟秀,工整端正,一看就是很用心地抄写,她都无可指摘,不过她翻着翻着发现一件事,徐答应交上来的佛经跟春答应的字迹一模一样,相差无几。
很显然这是一个人抄的,徐答应前段时间大病一场,身子孱弱,想来是春答应一人抄写。
“红月,去长春宫把春答应叫来。”
红月得令,稍显不解,“娘娘,叫春答应过来所为何事?”
“只管把她叫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过去。”
过了一刻钟,春答应才姗姗来迟,身边只带了一位宫女。
“见过荣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春答应朝坐在中间高处鎏金椅子上的荣妃福福身子,行了小礼。
“春答应,你可知本宫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妾身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荣妃把两本佛经丢在地上,“春答应,你来解释解释为何你跟徐答应交上来的佛经字迹相同?这是为贵妃祈福,贵妃病重,同为后宫嫔妃,你便是这样为贵妃祈福的?你是不是内心在诅咒贵妃,盼着贵妃早日登天?”
一则诅咒贵妃,盼着贵妃死去的重罪直接扣到她头上,春喜震惊的同时又瞬间晓得这是荣妃在找她的茬,香宁生病,她帮抄了一本佛经而已,又不是重罪,荣妃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妃非得往她头上扣押重罪,让敬事房的人撤掉她的绿头牌,让御膳房的人克扣她的伙食,荣妃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玉晴也跟着跪下来,跪在后侧方。
“娘娘恕罪,徐答应生病,无力抄写佛经,臣妾便帮着抄写,无论是徐答应还是臣妾,都是诚心诚意为贵妃祈福,还请娘娘明鉴。”
“果真是你一人抄的,你既已承认,本宫罚你在此跪上半个时辰,你可有异议,可觉得本宫错怪你,冤枉你?”
荣妃坐在高处,威严十足,春喜抿紧嘴唇,内心难得升起一抹愤恨,当初她有宠,怀上阿哥时,荣妃见到她时都是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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