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沙打来热水,让余袅袅和萧倦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凈。
两人顺带换了身干凈的衣服。
孟西洲带着鹰卫们也来到了八方阁。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儿伤,好在人数没少。
孟西洲单膝跪地:“属下没有保护好郡王殿下,是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请郡王殿下责罚!”
其余鹰卫也都单膝跪地,请求琅郡王责罚。
萧倦让他们都起来。
“这次的事情本王也有责任,本王错估了形势,认真计较起来的话,本王与你们一样都要受罚。”
孟西洲忙道:“郡王殿下千万别这么说!”
萧倦:“这件事就当做是给我们长个教训,以后切记引以为戒。”
“喏!”
待孟西洲与等人走后,余袅袅小声地开口问道。
“真的是您错估了形势吗?”
萧倦垂眸看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袅袅抓起一把花生,一边剥壳一边嘀咕。
“以我对您的了解,您不是那种会轻易犯错的人。
您明知道东征军内有问题,肯定会提高戒备,不会轻易让对手找到可趁之机。
杜滔说要带您去见唐将军,您完全可以多带几个人进去。
或者干脆让孟西洲代替您去看望唐将军。
您没必要亲身冒险的。”
萧倦饶有兴致地道:“还有呢?”
“杜滔怎么说,您就怎么做,看起来就像是您在故意往他设好的套里钻,有点不合常理。”
余袅袅摇了摇头,将剥出来的花生仁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萧倦:“我的确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不这样做的话,我很难在短时间内查明东征军内的真相。”
余袅袅摇头晃脑地道。
“我懂,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但您这次太冒险了,差点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幸好我和当归及时赶到,不然您和敏王还不知道要被困在密道里多久呢。”
萧倦纵容地道:“嗯,这次多亏有你。”
他没有说的是,他在密道里没经过一个岔路口时,都会在墻上留下记号。
如果实在找不到出口,他还可以沿着原路回到军营里。
只不过那样一来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
他凭借着高超的武艺或许能活着冲出军营,但敏王就说不定了。
余袅袅将手边的花生往萧倦面前一推,得意洋洋地道。
“我救了您的命,您怎么也得报答我一下吧?我要的也不多,您就帮我剥花生吧。”
萧倦说了声好。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花生,开始认真地帮她剥花生。
余袅袅看着他冷峻的侧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他忽然失去理智、一心隻知杀戮的可怕模样。
她忍不住问道。
“之前您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
萧倦剥花生的动作一顿。
余袅袅生怕这话会触及到他的雷区,她急忙道。
“您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萧倦:“伸手?”
余袅袅乖乖地伸出双手。
萧倦将剥好花生仁放到她的掌心里,淡声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若是想知道,我说给你听便是。”
余袅袅立刻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萧倦像是在思索措辞,良久方才开口。
“我的母亲有段时间很喜欢看斗兽表演。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斗兽吧?
就是把两隻野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逼迫它们互相撕咬。
有一次,我惹得母亲生气了。
她命人将我关进笼子里,让我同那些野兽厮杀。
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跟那些野兽拚命。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光它们。
自那以后我便落下了个毛病。
只要杀人杀得多了,我就容易情绪失控。”
萧倦说到这里,脑中那些原本已经淡忘的记忆,又变得清晰起来。
年幼时的他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浑身是伤地趴在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
有人打开门,走进笼子里,粗暴地将他拖出去。
直到那个时候,他的嘴里仍旧反復念着一个字——
“杀!”
余袅袅听得呆住了。
她难以想象那个残忍的画面,隻觉得整颗心都被死死揪住了,难受得很。
她是真的不明白,霓阳长公主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的儿子?
萧倦见她的眼眶都红了,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安慰道。
“没事,都过去了。”
余袅袅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
“受苦的人是你,应该是我安慰你才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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