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心意……我痴心爱慕陛下已经十年了!”
严从化倒抽一口凉气:“……十年?”
易花都合上双眼,任泪水落下:“自陛下将我爹棺木送回到将军府,那一日……陛下拥我入怀,告诉我不必害怕,我爹将我托付给你,你会好好照顾我,今后但凡世上有你一席之地,我也定会受你庇佑。我答道,我不愿只待在——”
“你不愿只待在朕的羽翼之下,偷享太平,必当继承先父事业,替他继续征战四方,平天下战乱,保百姓安宁,愿为朕所用,报效大宁,至死方休。”严从化低声补全他话语。
他也记得那日,怎会忘得了呢?将军府中设灵,那铺天盖地的雪白。他走入灵堂中,身后棺中只有一身戎装,易将军的尸首因经不起长途跋涉,已就地葬在了大漠中。严从化一眼便看见了仍是个孩子的易花都,他披麻戴孝,扭过头来看着自己,面上正如现在的他一般,挂着清泪。
在今日之前,那是严从化唯一一次看见易花都哭泣。
他知道易花都向来敬仰自己,可又怎料到,在当年那孩童心中,竟也会有除君臣之礼以外的情愫,而在此后多年的相处之中,情愫已渐渐演变为难以遏制的情爱。
“我八岁,你将我接回宫中,亲自为我穿衣束发;我十岁,临了你当年赏给我爹的一幅字,你将我的帖夹在了最喜爱的诗集之中;我十一岁,你带我去猎场,借我羽箭一支,我竟侥幸射中了大雁,你便将弓箭赏给我;我十三岁,从马上跌下,你不顾众人目光,抱我上了你的马;我十四岁,离京之前,你与我对酌,说我与你一样,已是个能保家卫国的血性男儿;我十五岁,你在太子的书信中夹了一句手书的生辰贺词,至今我仍将它藏于贴身护甲之中……”
易花都将往事件件述来,话语中措辞不分尊卑,听起来却令人觉悲凉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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