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带姑娘们出去,使人去看着张大夫,这里不用任何人侍候。”
周二姑娘脸色刷白,被嬷嬷拉着,忙甩开,叫道:“我不走!”
那嬷嬷哄道:“好姑娘,有什么事,家里的大人会处理,你年纪还小,且出去好罢。”一面说,一面给珍珠使眼色,让珍珠帮忙,半扶半抱将周二姑娘带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周老夫人才看向周大太太:“老大媳妇,这件事,你怎么说?”
周大太太迎着周老夫人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剧烈地犹豫起来,只犹豫了片刻,她便做好了决定,一下子跪了下来:
“老太太,是儿媳的不是……儿媳大哥得罪了宁亲王,宁亲王要求拿一幅双面异色绣去赔罪,可世子夫人说过,与我们家再无情分,儿媳实在无法可想,这才出此下策。”
她说到这里一边抹眼泪一边磕头,“还望老太太明鉴,儿媳虽然有心拿老太太做筏子,但从来没有想过当真伤害老太太,当时叫大夫搭配些叫人食欲不振的药,让老太太露出病态,以此请世子夫人上门来。谁知道,张大夫竟给老太太下毒呢。”
萧遥板起脸:“周大太太这话实在叫人不解了,我虽然说过两家再无情分,但你若遇上困难,好好儿跟我说,我难道会见死不救么?你先是给老太太下毒,继而又让丫鬟设计我,失败了又让丫鬟构陷于我,要我理亏同意赔偿,还是赔偿邱老太太嘴里的几幅双面异色绣,这哪里是宗妇该做的?说是山贼的行径,也没有人怀疑。”
秦越沉下俊脸:“竟让丫鬟设计于内子,设计不成又恶意构陷,着实可恨!此事,娘子愿意不请京兆尹,是娘子对周家的情义,我与周家却并无情义,不如这京兆尹,便由我来请罢。”
周大太太脸色难看,却不愿意向萧遥和秦越乞怜,忙双眼含泪地看向周老夫人和周大老爷。
周大老爷知道,一旦请了京兆尹,他和周家的名声便不能要了,只得看向秦越:“世子,此事是我家的不是,也是我们对不住世子夫人。然此事关系到我们周家一脉的名声,还请世子看在世子夫人的面上,揭过这一遭。”
秦越冷冷地道:“周家要名声,我娘子便不要名声了么?她从前是住周家的,在外人眼中,周家对她有恩,贵府却这般设计于她,不是陷她于不义之地,叫世人唾骂于她么?”
周大老爷没听出这言外之意,只不住地道歉。
周老夫人听懂了,她暗叹一声,说道:
“世子言重了,世子夫人是老身堂姐妹家的孩子,当初投奔于我家,我只是养着她,对她并未过多关照,于她的亲事上,也着实委屈了她。我们家对世子夫人便是有养育之恩,她也用亲事抵消了,如何谈得上还有恩情?再加上这次的事,只盼世子夫人不怪我们就是。”
秦越见周老夫人说出自己想要的话,脸上神色缓和了几分,道:“娘子她心地善良,如何会怪您老人家?只是兹事体大,老夫人还是得好生处理才是。”
周老夫人点点头:“这是自然。”
秦越达到了心中的目的,便看向萧遥,想知道萧遥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萧遥冲他微微摇头,随后对周老夫人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便是吃了解药,身体肯定也有损伤的,我略懂一些针灸之术,才给安宁侯施过针,若老太太信我,不如由我给老太太扎几针,好取出余毒?”
周老夫人听了有些吃惊,嘴唇动了动,想问萧遥怎么懂针灸,但思及从前也并未怎么关心她看的什么书,便没有问题,道:“世子夫人愿意施以援手,老身求之不得。”
众目睽睽之下,她并不担心萧遥会害她。
萧遥得了周老夫人的同意,便拿出银针消毒,再给周老夫人扎针。
周老夫人从前对原主虽然不是十分关心,但是也算对原主有养育之恩的,她有法子让周老夫人的身体健康一些,自然不吝去做的。
施针毕,萧遥不再停留,很快和秦越告辞离开。
她相信,即使自己不在跟前看着,周家对周大太太,也绝不会轻饶的,毕竟周大太太对一个年迈的长辈下毒,着实太过可恨与歹毒了些。
周二姑娘一直不愿离开,在周老夫人的院子门前不住地徘徊,周家其他几个姑娘不好就此离去,只得跟着在旁徘徊。
几人见萧遥和秦越相携出来,均一身华服,外头批着大红色的大氅,走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般配得很,不由得有些艳羡,四姑娘忍不住,偷偷伸手扯了扯二姑娘,示意她去看。
周二姑娘瞧见萧遥与秦越并肩走出,心里头已经没有了任何遐思与嫉妒,有的只是对周大太太的担忧以及对她行动的不理解,她隔着雪花,看了看萧遥,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开口问什么。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