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说。
通达大师见了萧遥,喊完佛号之后,将画作递给萧遥:“施主,此画归还于你。”
萧遥没有接画,而是问道:“大师是要出尔反尔么?”
通达大师忙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非也非也。”说完见萧遥淡淡地看着自己,知道若不说清楚,萧遥定不会将画收回,便说道,
“贫僧的师父一善大师,知道贫僧的作为之后,便令贫僧将画归还。贫僧这些日子一直面壁思过,也深刻意识到贫僧罪孽深重,故将画还给施主。至于曾说过的话,施主放心,贫僧不会收回。”
萧遥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既如此,为何将画作归还?我与大师完成交易,若我收下画作,岂不是背信弃义之辈?此事万万不妥。”
通达大师见萧遥坚决不肯收画,不禁傻眼了,又苦劝许久,见萧遥仍旧不肯收,不由得叹气说出原因——是一善大师勒令他将画归还的。
萧遥听了便道:“一善大师德高望重,很受人尊敬,然而讲道理,却是不□□份地位的,想让我将画收下,须得说服我。大师既无法说服我,不妨请一善大师过来一见。”
通达大师脸上露出为难与恼怒之色:“我师父今日并无见客之意。”他觉得萧遥竟让一善大师来见她,着实太过托大。
萧遥微微一笑:“兴许一善大师愿意见我呢?大师不妨去通传一声。”
“不可能。”通达大师马上摇头。
萧遥道:“这世上,并无什么不肯能之事。你去通传一声罢。”
通达大师见萧遥一副笃定的模样,又想起一善大师一再要求他将画归还给萧遥,便决定去问问。
他去问一善大师,一善大师沉默片刻,纸笔写下几个字,装进信封里,将信封交给他:“将此信交给那位施主,让那位施主看完之后,即刻焚烧。你看着她焚烧完之后,才能离开。”
通达大师不解,却还是去了。
萧遥得知一善大师不肯来,却让通达大师带了心,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信,写的,会不会便是当年皇帝请一善大师算国运的内容?
这般想着,萧遥伸出手,将信拿过来,从里头抽出一张很普通的纸,低头看了起来。
纸上只有简单几个字,一眼可看穿:“窃国者,萧氏女。”
可是萧遥却还是盯着信纸,看了两遍,这才将信纸折了起来。
通达大师见了,从旁接过小沙弥手中的手炉,将上头的盖子打开,随后看向萧遥。
萧遥将纸条与信封放进手炉里,亲眼看着纸条与信封均烧成灰,这才拿起通达大师先前归还的画,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一善大师让通达大师归还画,只是因为当年算出的国运祸及萧家以及萧氏女而心中有愧。
他是该有愧的。
萧遥和通达大师分开走出没多远,便被一人拦下。
赵大公子俊脸苍白,眸子却异常幽深,他刚要开口说话,却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萧遥福身行了个平辈礼,问道:“可要去寻你的小厮?”
赵大公子摇了摇头,在撕心裂肺地咳过之后,终于可以说话了,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萧遥:“姑娘可知我——”
萧遥打断了赵大公子的话:“赵大公子侠义心肠,首次见我便出手相助,此恩没齿难忘。春闱已不远,预祝赵大公子高中,金榜题名。”
赵大公子的俊脸,瞬间变得刷白。
她甚至不让她问出口,她其实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她拒绝了。
她告诉他,他于她只是个侠义心肠之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萧遥说完之后,冲赵大公子微微福身,领着千秀快步离开。
赵大公子痴痴地看着萧遥走远的背影,忽然加快脚步,小跑着追了上去。
萧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诧异地停了下来。
赵大公子走到她跟前,深深地看着她:“姑娘可心悦太子?”
萧遥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太子龙章凤姿,心怀天下,故只求相敬如宾。”说完再次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这次,赵大公子没有再追上去。
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起了细细的雪花,赵大公子看着茫茫天地间的细雪,身体很冷,可是心中却一片火热。
他抬眸看这天地,只看到了自己,以及她一步一步走远的背影。
初见她,天地万物色彩斑斓,此时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天地失色。
赵尚书夫人见赵大公子脸色苍白地回来,身上衣衫一片湿,上去摸他的手,只觉触手冰凉,仿佛摸着一块冰,大惊失色,忙叫丫鬟小厮前来服侍。
赵大公子什么都没说,被服侍着趟进被窝之后,他也一直一言不发。
赵尚书夫人抹眼泪:“你既去见过她,便从此忘了她罢。”
赵大公子原本直愣愣的眼睛,忽然看向她:“娘,若你帮我求婚,一切都会不同。”
她虽不曾心悦于他,可亦不曾心悦太子,所以,只是求娶的早晚区别而已。
可惜,他求娶得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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